龍三匯報完,鳳千翔沒有讓他走。
他靠得有些腰累,就讓喜公公扶他下地走走。
鳳千翔在書房里緩步溜達,喜公公認真的扶著,龍三垂著頭靜靜地站在一旁。
書房里三人誰都不說話。
稍許,還是身為皇上的鳳千翔先開了金口:“龍三,你可知道有多少大臣請姜遠看診了?”
“在奴才進宮復命之前,姜遠給十位大臣看過了,那十位大臣都是兩種藥各買了一瓶。奴才知道的已經(jīng)預約姜遠去府上看診的大臣,有二十五位?!?
“哦?”
“奴才進宮復命時,讓人盯著姜遠呢。說不定現(xiàn)在又有大臣預約了?!?
眾大臣:破了的傷口一動就流血。沒破的地方腫消不下去,怎么待著都疼。嗚嗚嗚,藥啊,銀子啊。
御書房里又是沉默。
皇上走得累了,就坐在了龍書案旁,正巧眼角余光看到那張攤開的奏折。
上面一片墨,蓋住了不少字,大概意思卻還能看得出來,說太子身殘體弱,不堪為皇上分憂,更不能繼承大統(tǒng),二皇子德才兼?zhèn)洌诎傩罩蓄H有賢名,懇請改立二皇子為太子。
鳳千翔眼里瞇了瞇,開口讓龍三退下,有新的進展隨時上報。
御書房里只有喜公公和皇上。
“小喜子,你說,朕要不也讓那個姜遠進宮來一趟?”
喜公公像是思考了一下,才回道:“陛下,圣明?!?
“是么?”
“陛下圣明?!?
“你這個老狐貍,說了跟沒說一樣?!?
“……”
那還是不說了吧。
喜公公恭敬的給皇上行了一禮。
“行了,多少年了,你別跟我來這一套。說,朕讓你說,你就大膽地說?!?
“陛下?!?
喜公公知道這個時候再打馬虎眼就不成了,于是就趕緊先跪了下去。
皇上見他跪,也沒讓他起身,而是兩眼直直地盯著他,仿佛要把喜公公這個陪了自已幾十年的人給看穿。
“陛下,聽張?zhí)t(yī)和白太醫(yī)所說,那個姜遠的醫(yī)術是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據(jù)龍三所說,不管姜遠的醫(yī)術如何,他手里有藥,還是非常好的藥?!?
看那樣子,比太醫(yī)院的藥都好。
“既然他治好了豐親王。陛下不妨問問豐親王,那姜遠是怎么給他治的?!?
“說了一大堆,沒幾句是我想聽的。你知道,就是不說。是不想說,還是不敢?”
“看看這個!”
皇上說著,臉上有些慍色,抄起案上那本攤開的,被墨染了一大片的奏折,朝喜公公面前擲了過去。
喜公公趕緊把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來。
“怎么?不看?是等著朕給你念不成?”
鳳千翔的語氣中帶著不耐和威壓,最后竟還帶出詢問和幾絲懇求。
“老奴不敢,陛下。”
喜公公趕緊回話,話音帶著一點點哭腔,足以讓鳳千翔感覺到他的誠惶誠恐。他又顫抖著雙手,拿起地上的奏折看了起來。
“讓你看你就看,可別耍心眼。別說什么老眼昏花看不清?!?
“陛下。老奴拿得遠點看著就不花了?!?
喜公公說著,就伸了伸胳膊,把奏折拿得遠些,還真的認認真真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