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詩一首。”
華妃站起身來,“臣妾家中都是武將,在閨中讀的書也少,可唯記得一賦,念與皇上聽聽?!?
大殿上的人都安靜下來,華妃的聲音少了平日里傲慢和驕矜,多了幾柔情和哀婉。念到最后幾句時(shí),神情凄婉,眼中似有淚光瑩瑩。
“夜曼曼其若歲兮,懷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復(fù)明。妾人竊自悲兮,究年歲而不敢忘?!?
竟然是漢朝皇后陳阿嬌重金求的復(fù)寵之作,長門賦。
皇帝面有觸動(dòng),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兩下,這是他壓抑不爽的動(dòng)作。
長門賦,陳阿嬌的幽怨之作,華妃雖然伴駕多年,但還不是皇后。陳家重金求賦,她們年家的大將軍想罷免誰就罷免誰,想讓誰官復(fù)原職就官復(fù)原職。
真真囂張。
迎著華妃殷切的目光,皇上口中說道,“你的心意,朕知道了。萬事有朕,放心?!?
華妃幾乎落下淚來,也明白這次算做對(duì)了,皇上對(duì)她不像以往,再不做點(diǎn)什么挽回恩寵,這滿宮的賤人,就該擠得她沒地方站腳了。
端嬪不動(dòng)聲色,心里奇怪,也不知是誰給年世蘭想的辦法。看似簡單,實(shí)則十分有效。
曹貴人直接將簽筒放在甄嬛桌前,“莞貴人,請(qǐng)吧!”
甄嬛自然不能推拒,看準(zhǔn)一只后,拿了出來。
曹貴人接過來一看,拿著帕子捂嘴笑了一下,“這可要為難妹妹了,是要跳一支舞,名為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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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欣常在說話了,她是王府老人,雖然位份很低,但這種場合,也能說上幾句。
“驚鴻舞是皇后娘娘成名之舞,當(dāng)年一舞動(dòng)京城,誰不稱贊娘娘風(fēng)華絕代?”
敦親王福晉也湊趣,“臣妾當(dāng)年是新婦,有幸見過娘娘的舞蹈,實(shí)在是驚為天人?!?
“現(xiàn)在還有幸再看莞貴人跳一次,豈不是福氣更重?”
甄嬛臉上的笑意沒有減一分,她望向皇上,發(fā)覺帝王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臉上,眼神里充滿了回憶。
可皇后容顏已逝,皇上的目光又落到甄嬛的身上,他未開口,可隱隱有些期待。
甄嬛知道,出這個(gè)難題的人未必知道她會(huì)跳驚鴻舞,不過是想難為自己,或者讓她出丑。
可惜她們要失望了。
“臣妾能跳,請(qǐng)容臣妾去換身衣服?!?
甄嬛下去準(zhǔn)備,一直沒有做聲的宜修舉起一杯茶水敬向皇上。
“臣妾懷有身孕,不宜飲酒,就以茶帶水敬皇上,皇后娘娘?!?
“祝皇上、皇后娘娘圣體康健,福壽綿長,歲歲安康。”
皇后笑著看向皇上,“賢妃孕育皇嗣有功,她今日還想送皇上一份禮物,希望皇上喜歡?!?
皇上眼里有探究,“賢妃有心,不知是何物?”
宜修從座位站起,微微福身行了一禮,“可不是湊巧了。莞貴人要跳驚鴻舞,臣妾為皇上挑選的佳人,聽說也會(huì)跳這只舞。”
“古有趙飛燕、合德跳掌上舞,今有莞貴人和新選的秀女斗舞,豈不是高雅之事?”
皇上現(xiàn)在對(duì)甄嬛感情是有的,可也沒有非她不可。原配皇后相伴將近二十年,如今菀菀類卿,皇上找回了一些年輕的感覺罷了。
“張常在,請(qǐng)上前來?!?
皇上只是隨意望過去,眼睛一下就定住了。
像,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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