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不可能因為兩個女人的話就當個正事辦,可他繞過詹事府,派人查了下,才發(fā)現(xiàn)事情比想的還要嚴重。
天子坐明堂,底下人到底如何辦事,是需要些手段和智慧才能知曉。
再是欺上瞞下,胤礽也沒想到有些官員,連長江發(fā)大水的消息都要瞞下來。要知道戶部在春天的時候還撥了不少銀子下去。
胤礽都能知道戶部賬面上有多少錢,他這個太子爺一不知道發(fā)水,二不知道如何賑濟災民,哪怕是養(yǎng)在皇帝身邊,也讓人覺得是個酒囊飯袋。
日子滑過一個月,下面官員再也捂不住消息,康熙看見奏折勃然大怒,召集大臣和年長的阿哥們開個小會。
胤禛剛?cè)チ藨舨垦瞄T,對皇阿瑪要提問的問題,可謂是說的條理分明,應對的頗有章法。
康熙看著這兒子,縱然滿意,也不能說出來。
胤禔瞧出來皇阿瑪對治水的大臣的不滿,趕緊插話,不如皇阿瑪下旨,將下面這些官員都免去官職,或者殺了了事?!?
和趙氏剛開心完,匆匆而來的胤礽聽到大哥說的話,腳步都輕快了。
有這么一個沒腦子的在前面頂著,他顯得真沒有那么昏聵。
康熙都不想和大兒子搭話,眼神掃過階下大臣,“一個個都成了啞巴?年年修堤壩,年年發(fā)洪水,朝廷的稅銀都用哪去了?要你們有什么用?”
眾臣或垂首不語,只是眼神互相亂飛。
阿哥們都知道江水泛濫有多難治理,不僅長江水泛濫,黃河更甚,哪哪都是一筆爛賬,誰想干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唯有胤禛出列朗聲道:“皇阿瑪,兒臣以為當速調(diào)漕糧賑災,再派專員前往河道,加固堤防、疏通淤塞。”
“但請皇阿瑪知曉,戶部的銀子總有虧空,想要賑災,還需要籌措一些?!?
話音剛落,太子胤礽穩(wěn)步出列,神色沉靜語氣不疾不徐:“皇阿瑪,四弟所甚是,但還有三層關節(jié)需補——其一,漕糧調(diào)運當走陸運為輔,江道已毀,水運遲滯,可征調(diào)周邊府縣民夫車馬,由八旗兵丁護送,防劫糧之患;其二,河道治理需‘先泄后堵’,當下洪水滔天,硬堵只會潰堤更甚,應先開掘泄洪渠,引洪水入支流,再分段筑堤,事半功倍;其三,賑災不止于放糧,當令地方官設粥廠、搭棚屋,同時登記災民丁壯,編入治河工程,既解勞力之缺,又讓災民有活計、不致流離為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太子,好像都不認識他了。
雖然說的方法是老套路,可條理分明,不管哪種方法,好用就行。
胤禛微微皺下眉,他看到太子來的遲,腰帶有點松垮,分明是在后面胡搞亂搞,江岸堤壩沖毀的消息今日才上了龍案,太子比他這個天天跑戶部的人消息還靈通。
太子二哥,可真鬼??!
康熙也是非常驚喜,“好,太子說的不錯,你心懷國事,又有憂國憂民之心?!?
胤礽緊接著又拋出顆炸雷,“兒臣請命,請皇阿瑪將這件事交給兒臣?!?
“總在京城待著,哪里知道下面百姓的疾苦,一些政事如何落到實處也不清楚。兒臣知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可不走萬里路,如何知道如何治國。”
阿哥們心中酸澀,但都不敢表現(xiàn)出來,這偌大的江山,同是皇阿瑪?shù)膬鹤樱麄円蚕霠幰粻帯?
康熙沒有立馬表態(tài),而是表示要仔細想想。
胤礽過了難關,心中得意,正好又知道個好消息,太子妃懷了第三胎。
“這孩子來的好,人丁興旺乃是吉兆,皇阿瑪不知道該多高興。”
胤礽想到扮豬吃老虎的四弟,自己都快要有三個嫡子了,他唯一的兒子還病歪歪的,想跟太子爺斗,根本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