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連絲裂痕都沒沾，徑直撞向天輝！
“鐺——！”
圣甲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脆響，那號稱能免疫99.99%傷害的鎧甲，在巨鯊虛影面前如紙糊般被洞穿！
虛影無視物理防御，徑直鉆進(jìn)天輝的軀體，最終化作無數(shù)道尖銳的意志，狠狠扎進(jìn)他的內(nèi)心深處！
天輝悶哼一聲，長劍脫手，整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胸口的圣甲碎成漫天光屑——他第一次感受到，比物理攻擊更恐怖的，是這能碾碎心神的瘋癲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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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游戲終于有意思了起來?！?
莉莉婭絲優(yōu)雅地用指尖輕拂過耳邊的白發(f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看著眼前被天殺武神擊倒的天輝，她那雙如藍(lán)寶石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她的小白姬，很快就要回來了。
“喂，瘋婆子！
我跟你的賬，在兩個世紀(jì)前還沒算清楚呢，你這個白毛矮冬瓜！”
剛剛暫時擊敗王天輝的天殺武神，猛地轉(zhuǎn)過頭，猩紅的目光死死鎖定著莉莉婭絲。
兩個世紀(jì)前的那場諸神黃昏之戰(zhàn)，這個女人用卑劣的手段讓他戰(zhàn)敗，被迫簽下了屈辱的契約，淪為她的奴隸。
但現(xiàn)在，時間站在了他這邊。因為主觀觀測的介入，那場毀滅性的諸神之戰(zhàn)實際上并未真正開始。
而且，他還握有逆轉(zhuǎn)時間的底牌——依靠那位命運線尚未被觀測到的存在。
只要祂沒有觀測到，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你說什么？”
聽到這極具侮辱性的稱呼，莉莉婭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凍結(jié)了幾分。
她用冰冷刺骨的眼神看著眼前出不遜的天殺武神。
“我說什么？
我說你就是個又矮又硬的白毛矮冬瓜！”
天殺武神梗著脖子，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真是反了你了！
你就是這么對你們的女皇說話的嗎？”
莉莉婭絲說著，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本散發(fā)著幽暗光芒的厚重典籍——正是在諸神皇冠之戰(zhàn)中出現(xiàn)的萬象錨點。
這本由無數(shù)吞噬種契約凝聚而成的萬象寶典，被她直接翻開，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了全場。
“看來，需要讓你重溫一下契約的滋味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天殺武神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啊啊啊啊?。∥医^對不會屈服的！”
來自契約規(guī)則的反噬之力，如同最嚴(yán)酷的審判，不斷召喚出紫色的雷霆，狠狠劈打在天殺武神的身上。
盡管他剛才已經(jīng)動用了意念升華的力量，斗志驚人，但在這源自靈魂深處的契約之力面前，依舊顯得不堪一擊。
此刻的他，就像被按在電椅上接受酷刑的囚徒，狼狽不堪。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莉莉婭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憐憫，更多的卻是上位者的威嚴(yán)。
“你們的契約都在我手上，你們不過是戰(zhàn)敗的殘骸罷了。
若非本皇心懷仁慈，與你們簽訂契約留你們一命，你們早就被吞噬侵吞者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化為它的養(yǎng)料了?！?
她這般說著，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位仁慈寬厚的君主。
“我看你是越缺什么越強調(diào)什么！
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兒控，白毛矮冬瓜！”
天殺武神咬牙切齒地罵道“他說得沒錯，你就是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傳來了幾聲輕佻的附和。
“說得好！”
“簡直是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就是個……嗯哼。”
只見一直沒有出手、在旁邊劃水摸魚的另外三位契約者——天煞翠佛、死亡之神和灰翳之主，此刻都朝著莉莉婭絲比出了鄙視的手勢，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真是反了你們了！”
莉莉婭絲怒極反笑。
“剛才大戰(zhàn)時你們袖手旁觀，現(xiàn)在還敢公然挑釁我？
看來你們也想嘗嘗這契約的滋味！”
她舉起萬象寶典，準(zhǔn)備動用規(guī)則的力量懲罰這三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然而，無論她如何催動力量，那股熟悉的規(guī)則之力卻遲遲沒有降臨，無法對眼前三人造成任何傷害。
“忘了告訴你了，我們的代行者身份，可不屬于你的控制范圍。”
灰翳之主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戲謔。
“因為我們早就跳槽到祂的手下了。曾經(jīng)，我們與作者做過交易，將自己的本質(zhì)切割了一半，賦予了他所創(chuàng)造的獵魔人道標(biāo)。
現(xiàn)在，我們要履行與他的契約，回歸并替換那些代行者的命運。
顯然，我們的命運還掌握在那位作者手中，而不是你。”
這三位域外唯一性存在，緩緩道出了他們在那場夢魘之戰(zhàn)中與最初的作者代行者——獵魔人所達(dá)成的交易。
那份欠下的因果，早已讓他們成為了獵魔人《血靈啟示錄》中記載的外神代行者。
“原來你們早有反心！”
莉莉婭絲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
“我說為什么剛才大戰(zhàn)時你們心不在焉，原來你們早就為自己找好了退路！”
“啊……原來如此……你們……一直在演我??？”
被雷霆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天殺武神，聽到這里，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另外三人。
他瞬間明白了，上古那場諸神黃昏之戰(zhàn)中，這三個家伙為什么會對自己放水——他們根本就是在演戲！
自己還傻乎乎地以為在那場戰(zhàn)斗中贏得了冠軍，最終卻被這三個家伙聯(lián)手坑害，落入了莉莉婭絲的圈套。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給做了局了小丑。
一旁的天殺武神還在為過往的屈辱攥緊拳頭，另一側(cè)的莉莉婭絲已抬手劃開空間裂縫，將三個叛逆的域外之神狠狠砸進(jìn)亞空間。
“礙事的東西，滾開。”
莉莉婭絲則完全無視了狀若瘋癲的天殺武神，像丟垃圾似的把他推開，徑直走向被天殺武神打倒在地的天輝。
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騎士身上，紅瞳里閃過復(fù)雜的光——既有著對過往的懷念，又藏著偏執(zhí)的渴望。
“和當(dāng)年戰(zhàn)敗時一模一樣，嘴硬又愛逞強……不過這樣毫無反抗力地躺著，倒比以前可愛些?！?
不再有當(dāng)年戰(zhàn)敗時那股油嘴滑舌的調(diào)調(diào)，只是這樣安安靜靜地沉睡著，確實比以前更可愛了些。
畢竟在拉薩姆博的教導(dǎo)下，優(yōu)雅是必須堅守的準(zhǔn)則，臟話更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失態(tài)。
她俯身想去扶天輝，指尖快要觸碰到對方鎧甲的瞬間，低聲呢喃：“我的小白姬，終于要回來了?！?
話音未落，莉莉婭絲的唇瓣輕啟，露出沾染著淡淡血色的尖牙——雖不如往昔吸血鬼獠牙那般恐怖，帶有始祖理論影響后那血姬的虎牙美感，卻依舊泛著危險的光澤。
她對準(zhǔn)天輝的脖頸咬了下去，熟悉的初擁儀式啟動，可下一秒?yún)s猛地松嘴，臉上的狂喜凝固成錯愕。
天輝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銀發(fā)浮現(xiàn)，沒有紅瞳覺醒，甚至連一絲血族的氣息都未曾泄露。
“這不可能！”
莉莉婭絲踉蹌著后退半步，聲音尖銳得變調(diào)。
“為什么難道命運在抗拒我？
不，不該是這樣的！
我的小白姬呢？！”
她還在瘋狂地質(zhì)疑命運，一柄殘缺不堪的重劍已狠狠刺穿她的胸口。
“噗——”
鮮血噴濺在劍身上，那些纏繞的冤魂瞬間發(fā)出凄厲的嘶吼。
莉莉婭絲艱難地低頭，看著那柄連劍身都布滿裂痕的武器——它很像“眾生平等”的破妄之劍那般碎裂，甚至稱得上丑陋，卻帶著能撕裂靈魂的寒意。
“好久不見，莉莉婭斯?！?
清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決絕。
莉莉婭絲僵硬地轉(zhuǎn)頭，只見一位獨臂騎士立在那里：銀色素凱上布滿戰(zhàn)斗的劃痕，背后背著鑲嵌北斗七星符文的圣銀大劍，僅剩的左臂緊緊握著那柄碎裂的重劍。
“原來……你才是我的小白姬？”
莉莉婭絲的眼神瞬間亮起來，下意識想伸手撫摸對方的臉頰，去看著眼前變?yōu)榕缘募О?，卻被那冰冷的眼神刺得停住動作。
“別碰我?！?
姬白皺緊眉頭，生理性的惡寒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從巴蘭德位面分別后，我就一直在逃——逃你的執(zhí)念，逃‘白姬’的身份，逃這段被命運bang激a的因果。”
她猛地抬臂——那原本缺失的右臂瞬間被星辰光粒凝聚成形，化作一只泛著冷輝的星臂。
星臂精準(zhǔn)探向背后，握住圣銀大劍的劍柄，大劍隨即帶著破空銳響呼嘯出鞘，直斬莉莉婭絲的咽喉：“但命運從不會放過誰，今天我來終結(jié)這一切！”
與此同時，她左臂發(fā)力，將一直緊握的碎裂重劍高高舉起。
劍身上纏繞的冤魂如潮水般涌向莉莉婭絲的殘軀——那是輝煌騎士團(tuán)當(dāng)年為保護(hù)她戰(zhàn)死的戰(zhàn)友們，他們的執(zhí)念支撐著殘破劍身，只為等到親手復(fù)仇的這一刻。
伴隨著英靈凄厲的哀嚎，重劍轟然碎裂成無數(shù)光點，莉莉婭絲的身體也在怨力侵蝕中徹底消散。
劍的碎片里，一道道透明的靈魂緩緩浮現(xiàn)。
利爾……那些熟悉的面孔在光影中露出微笑，最終齊齊看向姬白。
副手利爾的靈魂飄到她面前，將一幅卷起來的畫遞過來，隨后便和其他戰(zhàn)友一樣，化作細(xì)碎光點融入空氣。
姬白展開畫卷，指尖忍不住顫抖。
畫里是輝煌騎士團(tuán)最鼎盛的模樣，可四大猛將的身影已模糊不清，唯有中央的騎士王（天輝）輪廓還能辨認(rèn)，卻也在緩緩淡化。
“塵埃落定，執(zhí)念已消?！?
天輝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站在姬白身后輕聲道“你終究要踏上覺悟之路，成為斬卻三尸的天道?！?
他看向莉莉婭絲消散的方向，語氣帶著一絲憐憫：“她輸?shù)膹牟皇敲\，是她自己，太過于相信命運。
我早就說過，我是姬白的善念之體，不是‘會被初擁成白姬’的本體。
可她眼里只有‘命運既定的小白姬’，從來沒聽過我說的話?！?
天輝抬手按在姬白的肩上：“我繼承了你的善良，卻承接不了‘騎士王變血姬’的因果。
現(xiàn)在，該去做最后一件事了?！?
他轉(zhuǎn)身走向地脈深處，背影決絕又孤獨：“點燃亙古之光，這是善念最后的使命?！?
“曼達(dá)……赫斯特……利爾……”
姬白站在原地，輕聲念著戰(zhàn)友們的名字，每念一個，聲音就哽咽一分。
畫卷從指尖滑落，飄在空無一人的戰(zhàn)場上。
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風(fēng)卷起塵埃的聲音。曾經(jīng)追隨她的騎士們消散了，執(zhí)著于她的敵人死去了，連另一個“自我”（天輝）也踏上了獨自的征程。
姬白低頭看向自己的獨臂，那里還殘留著握劍的酸痛。
從人類騎士王到血族白姬，從擁有整個騎士團(tuán)的榮耀到如今孑然一身，她走過的每一步都被命運推著走，卻在最終的戰(zhàn)場上，只剩下自己。
“這就是騎士的命運啊……”
她輕聲呢喃，撿起畫卷緊緊抱在懷里，圣銀大劍在背后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終究要孤獨地，踏上沒有歸途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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