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絲刀的尖端抵在鴨舌帽男人的喉結(jié)上，冰冷的觸感讓對方身體瞬間僵直。高志杰能感覺到對方肌肉的緊繃和脈搏的狂跳，還有那壓抑在喉嚨深處的、難以置信的驚駭。

“誰派你來的？”高志杰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吐信，“說！”

鴨舌帽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右手猛地向腰間掏去！高志杰早有防備，左手如鐵鉗般扣住他掏槍的手腕，同時右膝狠狠頂向?qū)Ψ窖郏?

“呃！”鴨舌帽男人吃痛，身體一軟。高志杰趁機(jī)手腕用力，螺絲刀向前一送！

沒有想象中的利刃入肉聲，高志杰在最后關(guān)頭偏轉(zhuǎn)了方向，刀尖擦著對方的脖子劃過，帶出一道血痕。他不能在這里sharen，尸體處理起來太麻煩，動靜也太大。

但這一下足以讓鴨舌帽男人魂飛魄散。他以為必死無疑，掙扎的力道頓時小了。

“最后一次，誰派你來的？”高志杰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是……是徐老板……”鴨舌帽男人喘著粗氣，聲音顫抖，“中統(tǒng)……上海區(qū)的徐老板……讓我們盯緊閘北這一帶的死投點……說……說可能會有大魚……”

中統(tǒng)！徐老板！果然是那個在夜巴黎出現(xiàn)過的眼鏡男！高志杰心頭一沉。中統(tǒng)也盯上了這里，而且動作比周云龍更快！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們……我們排查了最近幾個月這一帶所有的異常無線電信號……這個廢棄工廠……有微弱但規(guī)律的信號溢出……”

高志杰暗罵自己大意。簡易礦石收音機(jī)雖然隱蔽，但信號接收時難免有微弱泄露，竟然被中統(tǒng)的技術(shù)手段捕捉到了！看來，以后聯(lián)絡(luò)必須更加小心，或者……需要升級設(shè)備。

“徐老板還知道什么？”高志杰逼問。

“不……不知道了……我只是外圍盯梢的……徐老板說……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不要打草驚蛇……先跟著……”

高志杰心念電轉(zhuǎn)。中統(tǒng)目前似乎只是懷疑，并未確定具體目標(biāo)。這個鴨舌帽不能殺，但也不能放。打暈他？等他醒來還是會報告。

就在這時，高志杰褲袋里的“幽靈”再次傳來一陣有規(guī)律的輕微震動——這是“蜂刺”待命時，被他設(shè)定的另一種聯(lián)絡(luò)信號！他之前將“蜂刺”調(diào)整為潛伏模式，藏在附近斷墻的裂縫里，作為后手。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他松開鉗制鴨舌帽男人的手，但螺絲刀依舊虛指著對方?！稗D(zhuǎn)過身去，面對墻，雙手抱頭?！?

鴨舌帽男人不敢違抗，哆哆嗦嗦地照做。

高志杰迅速從工具盒（他一直隨身攜帶的改良版）里取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裝著少量無色液體。這是他利用這個時代的化學(xué)原料，勉強(qiáng)提純的一種強(qiáng)效麻醉劑，原本是給“蜂刺”的毒針準(zhǔn)備的備用方案。

他拔掉瓶塞，將液體倒在旁邊一塊破布上，然后猛地從后面捂住鴨舌帽男人的口鼻！

“唔！唔唔！”對方劇烈掙扎，但高志杰用盡全力死死按住。十幾秒后，掙扎的力道漸漸減弱，最終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高志杰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只是昏迷。他迅速搜身，找到一把擼子shouqiang和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還有一張模糊的照片，似乎是偷拍的某個街角，看不出什么名堂。他將shouqiang和照片收起，鈔票塞回對方口袋。

然后，他集中精神，與藏在裂縫中的“蜂刺”建立了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