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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偵測儀的屏幕猛地閃爍起來，波形圖變得雜亂無章，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干擾信號覆蓋。

“怎么回事？”秋田厲聲問道。

“不清楚！信號強度突然飆升！頻率……頻率在不斷跳變！無法鎖定！”技術(shù)人員驚慌地報告。

幾乎在同一時間，房間里的電燈猛地暗了一下，隨后瘋狂閃爍起來，桌上的茶杯微微震動，發(fā)出嗡嗡的共鳴聲。

“是強電磁干擾！”另一個技術(shù)員失聲喊道。

秋田臉色一變，沖到窗邊。只見樓下舞廳的燈光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閃爍，隱約傳來賓客們的驚呼聲。

干擾源在哪里？！

他猛地看向那臺不斷發(fā)出刺耳噪音的偵測儀，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皇撬麄冋业搅恕坝撵`”，而是“幽靈”主動找上了他們！

就在這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fā)生了。那臺昂貴的、來自德國的精密偵測儀屏幕上，所有的波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快速滾動的、毫無意義的亂碼，緊接著，屏幕一黑，徹底癱瘓。房間內(nèi)其他依靠電路的設(shè)備，也接二連三地發(fā)出故障的哀鳴，閃爍幾下后歸于沉寂。

監(jiān)控室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燈光，映照出秋田康介那張因震驚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他布下的陷阱，不僅被對方識破，還被對方用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從內(nèi)部瞬間摧毀！

這根本不是這個時代應(yīng)有的技術(shù)手段！那種精準(zhǔn)的、針對性的、帶著戲弄意味的打擊……

一股寒意順著秋田的脊椎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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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廳里，燈光在短暫的閃爍和昏暗后，很快恢復(fù)了正常。

賓客們驚魂未定，議論紛紛。樂隊指揮擦了把汗，指揮樂隊重新奏起舒緩的音樂。

“嚇?biāo)廊肆耍瑒偛攀窃趺戳?？”依偎在高志杰懷里的舞女拍著胸脯，嬌聲問道?

高志杰漫不經(jīng)心地晃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噙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誰知道呢，大概是電廠又出毛病了。這鬼地方，什么都靠不住?！彼皖^在舞女耳邊吹了口氣，“還是你靠得住……”

他的目光越過舞女的肩頭，與不遠(yuǎn)處的林楚君再次交匯。這一次，他的眼神銳利如刀，帶著一絲只有她能懂的冷冽殺伐之氣。

林楚君心領(lǐng)神會，知道計劃成功了。她優(yōu)雅地轉(zhuǎn)過身，走向正在安撫賓客的飯店經(jīng)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和不滿。

高志杰松開舞女，打了個哈欠：“沒勁，回去了?！彼统鰩讖堚n票塞給舞女，在一片嗔怪聲中，晃晃悠悠地朝外走去。

經(jīng)過休息區(qū)時，他瞥了一眼臉色鐵青、正從樓梯間匆匆下來的秋田康介，臉上依舊是那副醉醺醺的、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的表情。

走出匯中飯店溫暖的大門，夜風(fēng)一吹，帶著黃浦江特有的腥味。高志杰緊了緊西裝，招手叫來一輛黃包車。

“先生，去哪？”車夫操著濃重的蘇北口音問道。

“老地方。”高志杰丟過去一塊銀元，慵懶地靠進座椅。

黃包車跑動起來，匯入上海灘沉沉的夜色。高志杰閉上眼睛，感受著懷表表殼那冰涼的金屬觸感。

耳邊似乎還回響著幾分鐘前，那由機械蜜蜂“蜂群”協(xié)同制造的、足以癱瘓小型區(qū)域電網(wǎng)的強電磁脈沖的余韻。

秋田的懷疑不會因此消失，甚至?xí)睢５?jīng)此一役，這份懷疑將摻雜上無法理解所帶來的恐懼。

下一次，他要讓這恐懼，變成埋葬他們的喪鐘。

他輕輕摩挲著懷表，仿佛在撫摸情人的臉龐。

“蜂群，”他在心中默念，“這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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