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虛無吞炎才猛地反應過來,黑霧中的猩紅目光死死盯著蕭乾消失的方向,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我明白了!我們都被蕭乾那小子耍了!”
他終于想通了,蕭乾拿出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陀舍古帝玉,或者說,那枚古玉早已被他做了手腳,目的就是為了挑起兩族的大戰(zhàn),然后趁機脫身。
而古薰兒拋出古玉,更是讓蕭乾的計劃完美收官。
古元與魂天帝也瞬間明白了過來,臉色變得鐵青。
他們兩大遠古種族,竟然被一個后輩耍得團團轉(zhuǎn),還為此爆發(fā)了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簡直是奇恥大辱!
“蕭乾!”
古元咬牙切齒,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魂天帝更是怒不可遏:“傳令下去,全大陸范圍,追殺蕭乾!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將他碎尸萬段!”
“父親!”
古薰兒看著殺氣騰騰的魂天帝,又看了看同樣憤怒的古元,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一絲莫名的情緒在悄然蔓延。
這家伙,為了掙脫束縛,竟將兩個遠古種族耍得團團轉(zhuǎn)。
如今想來,若不是他故意顯露真實古玉,根本沒人能從那怪異的空間通道找到!
古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著古族眾斗圣下令:“傳令古族各部,全大陸范圍,搜尋蕭乾的蹤跡!”
兩大遠古種族幾乎同時下令,一場針對蕭乾的追殺,瞬間在大陸上拉開了序幕。
“嗤啦!”
古元打開空間之門,帶著古薰兒回到了古族圣地,古界。
古族圣地的宮殿內(nèi),鎏金燭臺燃著燭光,幽藍火焰跳躍間,將古元凝重的側(cè)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金磚鋪就的地面倒映著他周身翻涌的斗氣光暈,卻在觸及階下那抹金色身影時,悄然斂去了鋒芒。
“薰兒,你可知錯?”
古元端坐于青玉寶座,指節(jié)叩擊著扶手,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殿宇中回蕩。
古薰兒緩緩抬眸,金紋長裙隨著她的動作流淌出細碎的光澤。
她未施粉黛的臉龐在幽藍火光下透著玉般的瑩潤,眼神平靜得像深冬不化的寒潭:“女兒沒錯?!?
“沒錯?”古元猛地拍向桌案,紫檀木幾案瞬間裂出蛛網(wǎng)般的紋路,“你可知讓所有人誤以為那枚古玉是真的,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你可知就因你這一舉動,我古族與魂族徹底決裂,再無轉(zhuǎn)圜余地?”
他前傾身體,瞳孔中翻涌著怒意,“更讓蕭乾那小子逃之夭夭!你敢說不知他一旦成長起來,會成為懸在古族頭頂?shù)睦麆???
面對父親如山的威壓,古薰兒卻微微揚起下巴,鬢邊金飾隨著動作輕響。
她抬手將散落的一縷青絲別回耳后,指尖掠過耳垂時帶著玉石般的微涼:“至少,那枚陀舍古帝玉沒有落入魂族手中。”
“從蕭乾那里得到古玉的時候,我便知是贗品。”
她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語氣里聽不出半分波瀾,“真正的古玉沉淀千年,觸之如握暖玉,氣息厚重得能壓垮山岳。而他手中那枚,雖仿得足可亂真,卻缺了一絲歷經(jīng)歲月淬煉的古韻?!?
古元的怒氣稍稍斂去,眼中浮起一絲訝異。
“可我為何要拆穿?”古薰兒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模樣竟帶著幾分驚心動魄的美,“當時兩族劍拔弩張,若當場點破,必會聯(lián)手拷問蕭乾?;曜逵刑摕o吞炎種下的子火契約,屆時豈不是讓他們占盡先機?”
她負手而立,金紋長裙在燭火中舒展如蝶翼,明明是少女的身形,卻透著俯瞰全局的從容:“父親忘了?我古族從未有過集齊帝玉的野心,守住這片疆土、阻止魂族開啟斗帝傳承,便已足夠?!?
“既然蕭乾能將真玉藏得滴水不漏,我何不順勢推舟?”她抬眼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眸光清亮如星,“讓他成為那塊攪亂棋局的石子,總好過讓古帝玉落入魂族手中,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