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他終于明白,為何綾清竹會突然吐血昏迷,為何她的氣息會如此萎靡。
原來她為了自己,竟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jià)。
那可是修煉者的根本,丹田破碎,意味著再也無法精進(jìn),甚至可能……
“為什么不早說?”
他的聲音沙啞,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與自責(zé)。
綾清竹搖搖頭,抬手想拂去他眉心的褶皺,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手無力地垂下:“告訴你……又能怎樣呢?”
她看著他,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你只要知道……這一切都是清竹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guān)……就好?!?
說完這句話,她便再也支撐不住,眼皮一沉,再次暈了過去,只留下蕭乾抱著她,在原地僵立良久。
蕭乾抱著綾清竹,在懸崖邊守了整整三日。
他寸步不離,每隔半個時(shí)辰便渡入一絲溫和的元力,小心翼翼地護(hù)住她那瀕臨潰散的生機(jī)。
直到第三日傍晚,夕陽將天際染成金紅,綾清竹的睫毛才終于輕輕顫動了一下。
“清竹姑娘!”蕭乾猛地回神,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眼中瞬間迸發(fā)出光亮,“你醒了?”
綾清竹緩緩睜開眼,望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虛弱地眨了眨眼。
蕭乾立刻將她扶得更穩(wěn)些,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定:“你聽著,我不管付出什么代價(jià),就算走遍天玄大陸的每一寸土地,也一定要找到修復(fù)你丹田的辦法!”
綾清竹卻只是微微搖頭,清澈的眸子定定地凝望著他,沒有開口,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蕭乾心中一緊,連忙追問,“是不是你知道什么辦法?告訴我!”
綾清竹沉默了片刻,唇瓣動了動,終究還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真的有辦法?”蕭乾大喜過望,緊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她微微一顫,“快告訴我是什么辦法!”
綾清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緩緩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有力心跳。
她抬起眼,望著他焦急而期待的雙眼,聲音輕得像嘆息:“你的功法,大道噬情經(jīng),或許可以。”
蕭乾一愣,隨即恍然:“你是說大道噬情經(jīng)修煉之初,那‘破而后立’的功效?可那是重塑自身丹田,你的情況……”
“不止如此。”
綾清竹輕輕搖頭,眼中卻閃爍著強(qiáng)烈的光芒,像是瀕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線生機(jī),“我想,借這功法之力,將丹田重構(gòu)成適合容納太上之力的結(jié)構(gòu)。太上之力暴走是因丹田無法承受,若能徹底改造……”
“你瘋了!”
蕭乾猛地打斷她,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丹田塑造成適合容納太上之力的結(jié)構(gòu)?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瘋狂想法!
太上之力那種混沌能量,霸道絕倫,尋常修煉者別說容納,連抵擋都難。
綾清竹竟想讓自己的丹田徹底適配這種力量,這決定太過出格,卻又透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斷,讓他心頭發(fā)顫。
他看著綾清竹蒼白卻異常堅(jiān)定的臉,一時(shí)間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綾清竹向來清冷自持,做出這樣的決定,必定是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掙扎與考量。
這份決絕,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讓他既震撼又心疼。
蕭乾沉默著,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綾清竹冰涼的手背。
大道噬情經(jīng)確實(shí)可以做到,但是修煉這門功法,每一階段都需與一人經(jīng)歷完整的情劫。
生情、癡情、斷情、絕情,缺一不可。
這意味著綾清竹要一次次投入真心,再一次次親手?jǐn)財(cái)?,其中的痛苦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