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淺心里疑竇叢生。她原以為夏家這次必會坐牢,畢竟3號與8號勢同水火,夏家又是8號陣營里的鐵桿,3號清算舊黨時怎會輕易放過?
可看彈幕的意思,夏家人竟然只是落了個下放的下場,真是便宜他們了。
村口的土路上,夏雯雯踩著锃亮的小皮鞋跳下車,看著鞋面上蒙的一層黃土,煩躁地掏出手帕擦了又擦。
她到現(xiàn)在都想不通,8號怎么會輸?shù)媚敲纯?!若不?號倒臺,父親怎會把一肚子火撒在她身上?不僅罵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斷了她接觸家族事務的念想,只冷冰冰地說:“等我聯(lián)系好秦家,你就趕緊嫁過去!”
秦家?這輩子還是要嫁給秦焰?
夏雯雯越想越氣,腳下的石子被她踢得老遠。
“雯雯!磨蹭什么!”夏夫人也下了車,她穿著一身合體的香云紗旗袍,此刻卻被村口的風灌得直打哆嗦,看著遠處土坯墻和雞飛狗跳的院子,臉色比夏雯雯還難看,“這就是革委會安排的地方?連個正經門樓都沒有!”
她一輩子養(yǎng)尊處優(yōu),指甲蓋都沒沾過泥,如今卻要和這些“泥腿子”住在一起,難道真要學著“面朝黃土背朝天”?
夏夫人捂著心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這日子,沒法過了!
生產隊長走過來,夏先生見狀,趕緊摸出煙盒遞上去,卑躬屈膝地問好。
眼前的人過去他根本瞧不起,但現(xiàn)在可是掌控了他們一家的命運,得罪不起。
“隊長同志!俺們是剛從城里來的改造戶,這是介紹信!”他雙手捧著牛皮紙信封。
隊長沒接煙,拿過介紹信,抬眼掃過夏家母子,目光在夏雯雯锃亮的小皮鞋和夏夫人的香云紗旗袍上打了個轉,嘴角撇出一絲冷笑,“城里來的嬌貴人?跟我來!”
夏先生忙不迭應著:“是是是!俺們一定服從組織安排,好好改造!”
“吱呀”一聲,隊長推開一間破落的土坯房,屋頂還漏著光。
“就這!”他粗聲粗氣地說,“村里就剩這間空屋了,自己收拾去。明早上工!”
“上工?”夏夫人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尖細,“我們……我們也要下地?”
她一輩子連水龍頭都沒擰過,哪見過這種黑黢黢的土炕?
隊長斜睨她一眼,煙桿往墻上一磕:“不下地喝西北風?你們這些城里來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他頓了頓,故意拖長調子,“就先去村西頭的糞場吧,把那些糞肥歸置歸置,摻點土堆起來發(fā)酵?!?
“糞……糞場?!”夏雯雯尖叫出聲,臉都白了——她光是想想那股味道就想吐!
夏先生也懵了,嘴唇哆嗦著:“隊、隊長同志,能不能換個活兒?我女兒她……”
“換?”隊長冷笑一聲,煙桿指著夏雯雯的鼻子,“要么去糞場,要么滾回城里蹲大牢!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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