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山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被錯愕取代,他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桌角的鎮(zhèn)紙。
經(jīng)理也傻了眼,原本準備驅(qū)趕的動作僵在半空,看著秦靡的目光滿是慌亂,他們剛才的對話,顯然被聽去了。
秦靡沒理會兩人的反應(yīng),目光掃過畫廊里掛著的畫作,大多筆觸粗糙、色彩雜亂,明顯是批量仿制的劣品,只有那幅被絨布半遮的畫,裝裱精致,卻透著刻意模仿名家的匠氣。
她走到那幅畫前,伸手掀開絨布,畫右下角赫然印著一個模糊的“秦非”印章,拙劣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偽造。
“用我的名字造假畫,還想塞進我的巡展”秦靡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刺骨的冷意,指尖輕輕劃過偽造的印章,“沈總倒是會省事?!?
沈硯山很快穩(wěn)住心神,他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意,試圖拉近關(guān)系:“靡靡你怎么來了?我還打算找時間去看你?!?
目光里沒有絲毫溫度,“我們之間,還沒熟到能這么稱呼的地步?!彼龑⑹掷锏淖C據(jù)袋扔在桌上,文件散落出來,上面清晰記錄著沈硯山利用虛假藝術(shù)品圈錢的流水,還有林懷川的供詞復(fù)印件,“這些東西,你應(yīng)該很熟悉吧?”
沈硯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收起偽裝的溫和,眼神里露出貪婪的本質(zhì):“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繞彎子?!?
他往前走了兩步,試圖用長輩的姿態(tài)壓制她,“你是我女兒,幫我一把也是應(yīng)該的,只要你在媒體面前說一句硯山畫廊的作品值得收藏,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打擾你,還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分成。”
“幫你?”秦靡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沒達眼底,“幫你用假畫騙投資人幫你毀掉我這幾年拼出來的名聲?沈總,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該圍著你的貪婪轉(zhuǎn)?”
她的話像針一樣扎進沈硯山的痛處,他的耐心徹底耗盡,語氣變得陰狠:“秦靡,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能走到今天,全靠你自己?若不是我當年”
“當年你把我扔在梧桐院,讓我自生自滅?”秦靡挑眉,直接戳破他的虛偽,“還是當年你威脅莉娜,讓她不敢認我沈總,你的功勞,我可不敢忘?!?
沈硯山?jīng)]想到她連這些都知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猛地抬手,想抓住秦靡的手腕,卻被她側(cè)身避開。
秦靡往后退了兩步,拉開距離,眼神銳利如刀:“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談條件的。”她指著桌上的證據(jù),“要么,你現(xiàn)在主動把騙來的錢還給投資人,去警方自首,要么,我現(xiàn)在就把這些證據(jù)發(fā)給媒體,再報警抓你?!?
“你敢!”沈硯山徹底惱羞成怒,他沖過去想搶桌上的證據(jù),卻被秦靡死死按住手。
兩人拉扯間,經(jīng)理突然從旁邊抄起一根鐵棍,朝著秦靡的后背砸過來,他是沈硯山的心腹,早就沒了退路,只能硬著頭皮幫沈硯山。
秦靡眼疾手快,察覺到身后的動靜,立刻彎腰躲開,同時抬腳踹向沈硯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