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巨鉗在萬米深淵之下轟然合攏！
前方，通道出口之外，冰冷的海水折射著深潛器自身探照燈那微弱的光芒，然而這光芒所映照出的，并非生的希望，而是令人血液凍結(jié)的絕望畫卷——無數(shù)條粗壯、粘滑、布滿吸盤和獠牙口器的暗紫色觸須，如同地獄深淵中瘋狂滋生的魔藤，正從上方海溝崖壁的每一個裂隙、每一個孔洞中噴涌而出！它們相互纏繞、蠕動、拍打著海水，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散發(fā)著濃烈腥臭和扭曲精神污染的“活體瀑布”，正以毀滅一切的姿態(tài)，朝著通道出口的方向，朝著剛剛探出“頭顱”的“深淵漫步者”號，瘋狂傾瀉而下！觸須洪流所過之處，連堅硬的海底巖石都在被腐蝕、溶解！
后方，通道之內(nèi)，毀滅的沖擊波如同憤怒的深海巨獸，裹挾著被碾碎的巖石粉末和遺跡金屬碎屑，形成一道渾濁、致命的激流，正以排山倒海之勢，沿著狹窄的通道狠狠撞來！船體發(fā)出令人牙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解體的恐怖呻吟！尾部裝甲在之前的塌方和此刻的擠壓中，破損處發(fā)出刺眼的電弧火花！
深潛器被死死夾在中間！如同巨獸齒縫間的一塊血肉！
“全功率！沖出去??！”軍洛的嘶吼聲在主控艙的金屬風暴中炸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迸出的血沫！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片吞噬一切的觸須洪流，以及后方屏幕上那代表著毀滅沖擊波即將抵達的、刺眼的紅色標記！沒有選擇，只有向前，撞出一條血路！
“引擎過載?。?！”趙航的咆哮混雜著引擎核心瞬間突破極限閾值發(fā)出的尖嘯！他雙目赤紅，幾乎將控制桿生生掰斷！“深淵漫步者”號尾部僅存的主推進器噴射口瞬間噴涌出熾烈到近乎白色的離子洪流！狂暴的推力讓沉重的船體如同被巨錘砸出的炮彈，猛地向前一竄！
轟隆——?。?！
幾乎在船體加速前沖的同時，后方那毀滅性的沖擊波狠狠撞上了深潛器的尾部！
“咣——?。。 ?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星球內(nèi)核碎裂的巨響！整個船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劇烈地向上拋起，隨即又狠狠砸落！主控艙內(nèi)所有未被固定的物體瞬間化作致命的彈片！儀器臺火花狂噴！數(shù)個屏幕瞬間爆裂！應急照明瘋狂閃爍，明滅不定，將艙內(nèi)眾人驚恐扭曲的臉映照得如同地獄惡鬼！
“尾部…尾部結(jié)構(gòu)完整性…紅色警報！c7、c8艙段…完全損毀！進水警報??！”趙航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他口鼻滲血，雙手卻如同焊死在操縱桿上，憑借著近乎本能的頂尖駕駛技術，在船體失控翻滾的瞬間，強行穩(wěn)住姿態(tài)，將引擎最后一絲推力壓榨出來，推動著傷痕累累的巨獸，朝著那近在咫尺卻又如同天塹的觸須洪流撞去！
“呃啊?。 兵櫽钤趧×业淖矒艉头瓭L中被狠狠甩飛，額頭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屬艙壁上，鮮血瞬間模糊了視線。但他懷中，那個存儲著原始基因數(shù)據(jù)的特制金屬箱，卻被他以近乎扭曲的姿勢死死護在胸前，如同護住自己僅存的心臟！
“鴻宇！”劉穎尖叫著，在劇烈的顛簸中試圖抓住他，自己卻被慣性狠狠摜在控制臺邊緣，肋骨傳來劇痛，眼前金星亂冒。她顧不上疼痛，目光死死鎖定在面前一塊還未完全碎裂的屏幕上——那里，代表著原始基因數(shù)據(jù)接收完成的綠色進度條，正閃爍著微弱卻堅定的光芒！數(shù)據(jù)…還在！
“深淵漫步者”號帶著尾部噴涌的碎片和泄露的冷卻液，如同浴血的狂鯊，一頭撞進了那片由無數(shù)蠕動觸須構(gòu)成的、粘稠腥臭的死亡之幕！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撞擊聲和撕裂聲密集響起！深潛器厚重的合金裝甲與那些堅韌粘滑的觸須猛烈摩擦、碰撞！巨大的沖擊力瞬間將最前方的數(shù)十條觸須撞得粉碎，紫黑色的腥臭體液如同高壓水槍般噴射在觀察窗上，瞬間糊滿了粘稠的污穢！船體劇烈震顫，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速度驟降！
更多的觸須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瘋狂地纏繞上來！它們吸附在船體裝甲表面，前端尖銳的口器如同電鉆般高速旋轉(zhuǎn)，瘋狂啃噬著金屬！刺耳的刮擦聲和金屬撕裂聲透過厚重的船體傳入艙內(nèi)，如同惡魔的磨牙！觀察窗外，瞬間被無數(shù)蠕動的、流淌著粘液的暗紫色肉壁所覆蓋，光線被徹底隔絕，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和船體被無數(shù)巨力撕扯、拖拽的恐怖觸感！
“護盾發(fā)生器失效！裝甲…被腐蝕穿透！b4區(qū)…失壓！”趙航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音，屏幕上代表船體結(jié)構(gòu)的示意圖，尾部區(qū)域已經(jīng)是一片刺眼的血紅，代表外部裝甲完整性的曲線正斷崖式下跌！
“開火！所有防御武器！給我燒開一條路！”軍洛撲到武器控制臺前，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外面被觸須遮蔽的黑暗，手指在虛擬控制屏上瘋狂操作！
嗤——！嗤——！
深潛器兩側(cè)和腹部，數(shù)排高壓等離子切割刃瞬間彈出！熾白的高溫電弧在粘稠的黑暗中驟然亮起！如同燒紅的餐刀切入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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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令人作嘔的焦糊味仿佛能穿透船體彌漫進來！纏繞在切割刃附近的觸須瞬間被高溫碳化、切斷！紫黑色的濃煙伴隨著被燒焦的觸須碎片彌漫開來！同時，船體前端的數(shù)門高能脈沖炮也發(fā)出低沉的嗡鳴，短促而狂暴的能量光束如同手術刀，在密集的觸須叢中硬生生犁開幾道短暫的通路，露出外面翻滾的渾濁海水和更遠處更多洶涌撲來的觸須！
然而，這點空隙轉(zhuǎn)瞬即逝！切斷的觸須傷口處，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滋生，更多的觸須從四面八方填補上來！深潛器如同陷入蛛網(wǎng)的飛蟲，每一次掙扎都帶來更深的束縛！引擎在過載和外部巨大阻力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速度幾乎停滯！時間，在以秒計算地飛速流逝！后方的海溝遺跡方向，那毀滅性的能量亂流雖然被崩塌的通道暫時阻擋，但整個海溝都在劇烈震動，更龐大的、由“織暗者”本體驅(qū)動的吞噬者洪流，正撕裂萬米深的水層，即將降臨！
就在這絕對的黑暗與窒息般的絕望中——
嗡——?。?！
一道無法形容的、純凈而磅礴的藍色光暈，毫無征兆地從深潛器內(nèi)部爆發(fā)開來！這光芒并非物理意義上的光，它穿透了厚重的合金船體，無視了外面粘稠的觸須肉壁，如同深海中升起的明月清輝，瞬間照亮了方圓數(shù)百米的海域！
光芒的源頭，是訓流長老！
他依舊保持著將骨杖刺向觀察窗的姿勢，但整個人卻如同燃燒殆盡的火炬，皮膚下的藍色輝光熾烈到刺眼，卻又如同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他周身覆蓋的鱗片，正大片大片地變得灰白、干枯、碎裂、剝落，露出下面迅速碳化的皮膚！生命的氣息正以恐怖的速度從他身上流逝！
“祖靈…歸寂…海靈…不息…”長老的嘴唇翕動著，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古老蒼茫的韻律。他緊握的珊瑚骨杖頂端的珍珠，此刻不再是藍白交融，而是化作了一團純粹的、燃燒著的深藍靈魂之火！
隨著他最后的囈語，那穿透船體、照亮深海的藍色光暈猛地向內(nèi)一收，隨即化作無數(shù)道細密的、如同水母觸須般的光絲，精準地刺入了纏繞在深潛器船體上、以及正瘋狂涌來的無數(shù)吞噬者觸須之中！
奇跡發(fā)生了！
凡是被這深藍光絲觸及的吞噬者觸須，其表面瘋狂蠕動的吸盤和啃噬裝甲的口器，動作瞬間凝滯！那充滿怨毒與饑餓的暗紫色澤，如同被漂白般迅速褪去！粘稠的體液變得清澈！那些猙獰的獠牙口器，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軟化、消失！更驚人的是，這些觸須內(nèi)部原本狂暴混亂、充滿污染的精神波動，如同被投入了凈水，瞬間變得平和、甚至…帶著一絲茫然！
短短數(shù)秒之間，纏繞在“深淵漫步者”號船體上的、以及前方通道口附近的大量觸須，其形態(tài)和精神本質(zhì)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它們不再是猙獰的殺戮兵器，而變成了…一種巨大、溫順、半透明、閃爍著微弱藍光的…如同深海巨藻般的生物！它們依舊纏繞著船體，但那力量不再是撕扯和啃噬，反而像是一種無意識的、帶著依戀的擁抱！
深潛器的壓力驟然減輕！
“這…這是…”劉穎看著窗外那匪夷所思的景象，淚水洶涌而出，她明白，這是長老用最后的生命之火，點燃了納迦血脈中最本源的海靈之力，對同源卻扭曲的吞噬者進行了短暫的…“凈化”或者說…“返祖”！
“就是現(xiàn)在！沖出去??！”軍洛的吼聲如同驚雷！他看到了前方那片被短暫“凈化”出的、相對稀疏的通道！
趙航反應快到極致！在船體壓力減輕的瞬間，他將引擎最后殘存的動力毫無保留地爆發(fā)出來！“深淵漫步者”號尾部噴射出最后的、帶著濃煙的離子流，沉重的軀體如同掙脫了無形枷鎖的困獸，猛地向前一掙！
噗嗤！噗嗤！
那些被凈化的、變得溫順的巨大“海藻”被船體強行撕裂、斷開！深潛器帶著滿身的粘液和斷裂的藍色“海藻”碎片，終于徹底沖出了那條狹窄的死亡通道，重新回到了相對開闊的海溝水域之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剛剛?cè)计鹨唤z希望的眾人，瞬間如墜冰窟！
通道之外，并非暢通無阻的歸途，而是……一片沸騰的血肉地獄！
整個海溝，目光所及之處，已被徹底淹沒！
上方，是如同厚重烏云般沉沉壓下的、由億萬條觸須、扭曲肢體、流涎巨口、復眼組成的吞噬者“天花板”！它們層層疊疊，相互擠壓，發(fā)出令人瘋狂的窸窣摩擦聲和無聲的精神尖嘯！下方，是同樣翻涌蠕動的、由各種形態(tài)的吞噬者活動體構(gòu)成的“血肉大地”！而前后左右，視線所及，只有無窮無盡、瘋狂涌動、朝著遺跡方向、朝著他們這艘孤舟擠壓而來的、由各種奇形怪狀深海巨獸被污染異化而成的吞噬者先鋒軍！
它們形態(tài)各異：有龐大如山岳、覆蓋著厚重骨甲和無數(shù)鞭毛觸手的深海巨獸；有如同放大了億萬倍的、長滿獠牙和復眼的深海蠕蟲集群；有由無數(shù)小型魚群聚合而成的、不斷變換形態(tài)的龐大陰影；甚至還有扭曲的、保留著部分戰(zhàn)艦輪廓、卻覆蓋著生物組織、伸出炮管般口器的金屬與血肉混合體！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雙眼中燃燒的、純粹的、毀滅一切的赤紅光芒！以及那匯聚在一起，如同實質(zhì)海嘯般拍打而來的、足以讓鋼鐵融化的滔天惡意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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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漫步者”號，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被徹底淹沒在這片由純粹惡意和扭曲血肉構(gòu)成的、沸騰的深淵之海中！探照燈光束在如此濃稠的黑暗中，只能勉強照亮船體周圍不到十米的區(qū)域，所見之處，全是蠕動、撕咬、擠壓的怪物！
“吼——！??！”
一聲比之前在遺跡中更加恐怖、更加宏大、仿佛來自深淵最底層的咆哮，如同億萬顆精神核彈同時在所有人腦海中引爆！這咆哮并非來自某個方向，而是來自四面八方，來自這包圍他們的、每一寸血肉和海水！這是“織暗者”的意志！是它駕馭著這毀滅洪流發(fā)出的、碾碎一切障礙的終極命令！
噗！噗！
深潛器外部裝甲瞬間傳來密集的撞擊聲！無數(shù)體型較小、但速度極快的吞噬者如同zisha炸彈般狠狠撞在船體上，炸開一團團腐蝕性的粘液和骨刺！船體劇烈搖晃！更多的巨型觸須和骨刃從黑暗深處探出，狠狠抽打、切割在早已傷痕累累的裝甲上！刺耳的警報聲在主控艙內(nèi)匯成一片絕望的交響！
“護盾…完全失效！外部裝甲…多處穿透！進水點…超過五個！引擎…輸出功率…持續(xù)下降！”趙航的聲音嘶啞絕望，他面前的屏幕上，代表船體狀態(tài)的示意圖幾乎完全變成了刺眼的血紅色，象征毀滅的紅色光點如同瘟疫般蔓延！每一次劇烈的撞擊都讓船體結(jié)構(gòu)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散架！
“武器系統(tǒng)…過熱…能量不足！”軍洛一拳砸在武器控制臺上，看著屏幕上代表脈沖炮和切割刃能量儲備的指示條飛速見底。面對這無窮無盡的獸潮，深潛器上這點火力，如同杯水車薪！
“通訊…還是…一片死寂！”劉穎徒勞地拍打著通訊面板，聲音帶著哭腔。他們徹底失聯(lián)了，被隔絕在這萬米之下的血肉地獄之中。
鴻宇掙扎著，用染血的手臂撐起身體，將那個視若生命的基因數(shù)據(jù)箱緊緊抱在懷里，背靠著冰冷的艙壁。他額頭的傷口還在流血，染紅了半邊臉頰，視線模糊，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肋骨的劇痛，但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卻死死盯著主控艙中央那塊最大的、顯示著船體外部實時影像的屏幕——雖然大部分區(qū)域被蠕動的血肉覆蓋，但偶爾被探照燈掃過的縫隙里，映照出的，是更加令人絕望的、無邊無際的黑暗和蠕動。
“我們…出不去了…”鴻宇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絕望。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真實地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
“閉嘴！”軍洛猛地回頭，眼神如同受傷的孤狼，兇狠、暴戾，卻又燃燒著不肯熄滅的火焰，“還沒到咽氣的時候！”他一把扯掉身上礙事的戰(zhàn)術背心，露出精壯的上身，肌肉虬結(jié)，汗水混合著不知是誰的血跡流淌下來。他撲到趙航旁邊的副駕駛位，雙手在復雜的控制面板上飛快操作，強行接入深潛器的姿態(tài)控制系統(tǒng)。
“趙航！聽我口令！”軍洛的聲音如同鋼鐵摩擦，“放棄直線突圍！不可能！利用海溝地形！向下！貼著崖壁！利用它們的體積和混亂！制造碰撞！”
“向下？！”趙航瞬間明白了軍洛那近乎瘋狂的意圖！下方是更加深邃的海溝，壓力更大，但同樣，那些龐大臃腫的吞噬者巨獸在狹窄陡峭的崖壁附近，行動會受到極大限制！
“引擎剩余推力！矢量噴口！聽我指令！左滿舵！全速俯沖??！”軍洛嘶吼著，雙眼死死盯著前方屏幕上那翻滾的獸群和下方陡峭的崖壁陰影！
趙航?jīng)]有任何猶豫！在死亡面前，任何瘋狂的戰(zhàn)術都值得一試！他猛地一推操控桿！“深淵漫步者”號尾部殘存的矢量噴口爆發(fā)出最后的嘶鳴，推動船體猛地向左傾斜，同時頭部狠狠向下扎去！
轟隆！
船體擦著一頭小山般龐大、覆蓋著厚重骨甲的吞噬巨獸的邊緣狠狠掠過！巨大的沖擊力讓深潛器劇烈翻滾，但也讓那頭巨獸笨拙的身體狠狠撞在了旁邊另一頭如同巨型蠕蟲般的吞噬者身上！兩頭巨獸發(fā)出無聲的嘶吼（精神沖擊卻如同重錘砸在眾人腦海），瞬間糾纏撕咬在一起，攪亂了周圍一片區(qū)域！
“就是現(xiàn)在！右舵！規(guī)避上方觸須！從它們撕咬的空隙鉆過去！”軍洛的指令快如閃電，他仿佛化身成了深潛器本身，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地預判著混亂獸潮的縫隙！
趙航的駕駛技術發(fā)揮到了極致！深潛器在軍洛的指令下，如同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在無數(shù)揮舞的觸須、拍打的巨螯、撕咬的巨口之間瘋狂穿梭、翻滾、急轉(zhuǎn)！每一次驚險到毫厘的擦身而過，都伴隨著船體裝甲被刮擦、撕裂的刺耳噪音和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不堪重負的呻吟！船體外部加裝的設備、傳感器、天線，如同脆弱的裝飾品般不斷被剝離、粉碎！
“后方！骨刃！”劉穎尖叫著指向后方屏幕！一道如同巨型戰(zhàn)艦龍骨般、邊緣閃爍著寒光的巨大骨刃，正從一頭形似放大版琵琶魚的吞噬者口中射出，帶著撕裂水層的尖嘯，直刺深潛器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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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緊急偏轉(zhuǎn)！”軍洛瞳孔驟縮！
趙航的反應快到了人類極限！他猛地拉動一個紅色緊急手柄！深潛器尾部僅存的一個矢量噴口瞬間爆發(fā)出不正常的熾白光芒！船體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猛地向側(cè)面橫移了數(shù)米！
嗤啦——?。?！
巨大的骨刃幾乎是貼著深潛器的尾部裝甲掠過！鋒利的刃尖在裝甲上犁開一道深達半米的恐怖豁口！火星混合著泄露的冷卻液和液壓油狂噴而出！船體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打著旋向前沖去！
“尾部…方向舵…完全失效！”趙航看著失控的警報，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
“用姿態(tài)引擎和頭部矢量噴口硬撐！”軍洛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失去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零件。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雷達，瘋狂掃描著前方混亂的戰(zhàn)場?！傍櫽?！數(shù)據(jù)箱！抱緊！劉穎！固定好自己！大的要來了！”
仿佛為了印證軍洛的話，前方翻滾的獸潮突然向兩側(cè)分開！并非畏懼，而是為某個更加恐怖的存在讓開道路！
一個巨大的、如同深淵巨眼般的暗紅色能量漩渦，在前方的海水中憑空生成！漩渦中心，深邃得如同連接著地獄，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間攫住了傷痕累累的深潛器！同時，無數(shù)道凝練如實質(zhì)的、帶著強烈精神污染和空間扭曲感的暗紅色能量束，如同來自深淵的審判之矛，從那漩渦中密密麻麻地攢射而出！封鎖了深潛器所有可能的閃避空間！
“‘織暗者’的攻擊！”劉穎失聲尖叫，那熟悉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壓迫感，正是來自遺跡中那個恐怖的核心意志！它親自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