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肖塵合上賬冊，既然已經(jīng)忍不住出了手，那就管到底吧。審案斷獄非他所長，但清理這些污垢，殺掉這些垃圾，對他來說，不過是多費些力氣的事情。

“恩人！”宋七喜再次拱手，語氣急切，“此處不過是一個販賣的市場。真正關(guān)押、囚禁奴隸的地方，還有一處更大的窩點，那里被困之人，數(shù)量數(shù)倍于此！”

肖塵看向他，見他雖然瘦弱，但條理清晰，膽識也不差，不由好奇問道：“看你談吐，像是讀過書的人。你是怎么淪落到這步田地的？家道中落？”

宋七喜臉上閃過一絲深刻的仇恨與屈辱，低聲道：“小的姓宋，家中排行第七，名喚七喜。是是被一個女人騙出來的家中父母兄弟，恐怕至今還不知我已遭此大難。”

這其中顯然夾雜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背叛故事。

肖塵見他神色痛苦，便不再追問，轉(zhuǎn)而吩咐道：“讓他們都找些順手的家伙，棍棒、刀槍，什么都行。接下來要去救人，可不是逛集市，是場硬仗。若有人心中懼怕，不敢去的，可以留在這里，自尋生路。”

宋七喜領(lǐng)命，立刻轉(zhuǎn)身用官話和南疆土語大聲傳達(dá)。令人動容的是，經(jīng)過短暫的騷動和猶豫，所有被解救出來的奴隸，無論男女，無論中原人還是南疆人，都默默地尋找著一切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然后自發(fā)地聚集到肖塵面前，眼神由最初的恐懼迷茫，逐漸變得堅定。

沒有人選擇退縮，沒有人愿意獨自留下。

在共同的苦難和剛剛獲得的微弱希望面前，一種跨越族群的、樸素而堅韌的團結(jié)，在此刻悄然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