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洲踩著戾氣十足的步子往里闖,黑色皮鞋碾得地面咯吱響。
他一邊活動手腕,指節(jié)咔咔作響,一邊仰頭扭著脖頸,頸側青筋突突直跳,那架勢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拆骨剝皮。
“丑八怪,這么乖呢?說不讓把蓋頭取下來就真的不?。俊?
他嗤笑一聲,語氣淬著冰,“別以為裝乖就有用?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你這個礙眼的東西!”
陸京洲一步步靠近,聲音也愈發(fā)冷冽,“敢爬老子的床,敢撲老子,敢用孩子上位,敢拿老子當冤大頭,周二小姐可真是能耐了。”
岑予衿想回答他,可嘴巴里的還有沒咽下去的玫瑰酥。
很干!有點噎著了。
她不說話,顯然又精準的踩中了陸京洲的雷點,他更生氣了,“一句話都不說,難不成是個丑八怪就算了,還是個啞巴?”
“不是……嗝~”
一個嗝,把兩個人都干沉默了。
陸京洲“……”
岑予衿“……”
陸京洲忍無可忍,他在跟她說話,她居然敢偷吃東西。
他猛地伸手,帶著十足的厭惡,一把將那繡著的紅蓋頭狠狠掀飛!
蓋頭飄然落地。
預想中滿臉麻子加齙牙,令人作嘔的臉并沒有出現(xiàn)。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驚艷到沒邊的小臉。
燭光搖曳,映照著那白皙勝雪、眉眼如畫的容顏。
碩大的奢華鳳冠下,杏眸清澈含水,因受驚而微微睜大,挺翹的鼻梁下,櫻唇邊還沾著一點沒來得及擦掉的糕粉,腮幫子微微鼓起,像只小倉鼠似的,平添了幾分嬌憨。
尤其是那雙眼睛,此刻正帶著受驚的小鹿般的惶恐,濕漉漉地望著他,澄澈又勾人。
陸京洲周身那駭人的戾氣驟然一滯,準備掐死她的動作僵在半空,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驚艷與錯愕。
所有刻薄的話都堵在了舌尖。
乖!
不是裝乖,是真乖。
一眼就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這么漂亮的人兒,要許配給60歲帶著老人味兒的死老頭,簡直暴殄天物!
他瞇了瞇眸子。
記憶翻涌而來。
好眼熟。
“是你!”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突然撲到他懷里,他感覺那么奇怪。
原來那天晚上的真的是她。
有心機的??!白!兔!
當時問她是不是認識,她怎么說的?
不認識,絕對不認識!
原來給他憋了個大的。
岑予衿被他眼底瞬間翻涌的復雜情緒驚得心尖一顫,強自鎮(zhèn)定地將口中殘余的糕點咽下,細微的喉頭滾動在寂靜的新房里格外清晰。
她垂下眼瞼,避開他審視的目光,轉移話題,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餓了,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陸京洲往后退了半步,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
程凌晟那個聽風就是雨的shabi。
這叫丑八怪?
這叫身高158,體重180,滿臉麻子加齙牙!
難不成……她不是周芙笙?被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