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無在一旁疑惑皺眉,“皇上怎么管起臣子家事來了,這手伸的未免太長了?!?
裴清珂好生提醒,“大哥可千萬不要胡,身為臣子不能議論皇帝的過錯。”
“若大哥這話傳到旁人耳中去,還不定要掀起怎樣的風波呢。大哥還是謹慎行比較好?!?
裴清珂所說的旁人,正是宋庭舟。
這偌大的靈堂里,除了她和宋無,就只剩下宋庭舟了,若將此事傳出去的人,那也只剩宋庭舟了。
宋庭舟知道裴清珂是在故意說自己,但很罕見的沒出聲。
裴清珂覺得奇怪,平時她但凡說些含沙射影的話,宋庭舟一準跳起來跟自己拼命,臟話連篇,怎么今天這么安靜?
但再轉(zhuǎn)念一想,老夫人突然死了,對宋庭舟的沖擊力一定十分巨大。
他和宋無不覺得有什么,可宋庭舟作為老夫人的親生孩子,不可能無動于衷。
也罷,看在逝者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他吧。
裴清珂站起身,正要離開,宋庭舟突然也起身,伸手攔住她,“做什么?你不能走。”
宋庭舟臉色很冷,“按照我宋家的規(guī)矩,你必須在這守靈一整晚,中間任何人不能替代?!?
“我怎么沒聽過我宋家有這規(guī)矩?”
裴清珂輕挑眉頭,轉(zhuǎn)向宋無,“大哥,你聽過嗎?”
宋無也跟著搖搖頭,“二弟,你別為難弟妹。”
“雖說你二人已經(jīng)分開,當時也鬧得不太愉快,但你們之間畢竟有個女兒。”
“若你再為難弟妹,外人必然說不出你的好話來?!?
“大哥,裴大小姐身為宋家媳婦兒,為婆母盡孝是應該的,我這話究竟有何不對?就算傳出去,我也是占理的。”
宋庭舟反駁道。
“好,我不跟你吵?!?
裴清珂只想息事寧人,左不過一共待七天,今日已經(jīng)過去了,還剩六天,忍一忍也就沒事了。
若因為這點小事和宋庭舟吵架,還不定最后如何收場。
裴清珂只想風平浪靜地度過這幾日,回去后好見自己女兒,那才是她真正關(guān)心的事。
裴清珂按照宋庭舟所說,留在靈堂守靈。
宋老夫人躺在大堂中央,尸體上蓋著白布。
幸好此刻是冬天,且是新年第一日,正是最寒冷的時候,并沒有難聞的味道傳出來。
裴清珂心中也放松些,倘若此刻是夏日,真不敢想這靈堂內(nèi)的味道有多難聞。
“二少爺也太過分了!”
沉香在一旁為裴清珂抱不平,“他這分明是故意為難小姐,哪有他所說的那樣的道理?”
“好了沉香,別說了?!?
裴清珂安撫她,“短短幾天功夫,你我還撐不下來嗎?等過了這幾日,我和宋庭舟就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
宋庭舟的父親早年去世,至今都十多年了,現(xiàn)在老夫人也死了,宋家就只剩下宋無和宋庭舟兄弟倆。
若來日他二人也不在了,裴清珂可不用給他們守靈。
夜?jié)u漸深了,屋里燃著蠟燭,火光忽明忽暗,被外面的風吹得搖搖欲墜。
沉香起身去關(guān)窗戶,可就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一股更強勁的冷風吹了進來,竟直接把宋老夫人身上的白布給吹開了。
沉香嚇了一跳,一旁的芳草也下意識抱緊裴清珂的胳膊,“小小姐,宋老夫人該不會詐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