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剛要說,門外保鏢就猛地推開了門:“他們來了,在樓下?!?
這個“他們”,自是孟淮津。
丁一面露慌色,“舒小姐,那臺座機有錄音,你不相信我說的親眼所見,孟大領(lǐng)導(dǎo)的聲音你總是熟悉的吧?”
“但如果今天我要是被他抓回去,你就永遠(yuǎn)也不可能聽見那段錄音,也永遠(yuǎn)不會再知道真相?!?
“錄音在哪里?”舒晚回眸,眼底薄涼。
“東西至關(guān)重要,原件我自然不會帶在身上,但我錄了一小段存在手機里,你大可聽聽這是不是孟淮津的聲音?!?
丁一說著,就點開了手機的錄音軟件,“放心,你如果懷疑真假性,錄音里的每一句話,你都可以找他對質(zhì)。我相信以他的人品,只要你問,他一定不會騙你。”
“他們用來聯(lián)絡(luò)線人的座機,定是千般保密,萬般細(xì)心,怎么可能存在被錄音的情況?”舒晚犀利地盯著他。
丁一頓時露出幾分尷尬:“世道艱難,我既信他們,也怕他們,怕他們過河拆橋,所以留了一手。”
才說著,他手機里的錄音便響了起來。
“老板,電話幾毛錢打一次?”
男人嗓音渾厚,與現(xiàn)在不同的是,那股混不吝的感覺更加深入骨髓,也更加渾然天成,單單只是聽聲音,就能不自覺地把他,跟滿身都是紋身的混子聯(lián)系在一起。
是孟淮津的聲音。舒晚自是不可能分辨不出來。
“這是我們的暗號?!倍∫唤忉專懊看嗡麄儊泶螂娫?,都會這樣說?!?
錄音里,緊接著就響起了丁一的回復(fù):“兩塊?!?
然后就是哐當(dāng)一聲響,硬幣被扔到桌上的聲音,“不用找零了?!?
手機里錄的聲音只到這里,雖然不能確定是哪一個時段的通話,但是,那確實是孟淮津的聲音。
聽見有腳步聲傳來,舒晚猛地往下看,瞥見了孟淮津的身影,他人在一樓,與他們的雅間還隔著兩個樓梯,一個長廊。
如果打電話的人是他,那晚她問,他為什么要隱瞞?
不管他來這里的動機,是因為擔(dān)心她的安危,還是為了抓丁一,又或是為了阻止她跟丁一碰面?
這三個設(shè)想中,就有兩個是跟丁一有關(guān),跟那件事情有關(guān)。
心尖一顫,舒晚低聲把外面的服務(wù)員喊進(jìn)來,借她手機一用。
服務(wù)員不明所以,但還是給了她。
孟淮津正打算上樓,兜里的手機就響了,他掏出來瞥一眼,發(fā)現(xiàn)是個陌生號。
靜默兩三秒,他還是接了。
“是我,”舒晚的聲音脆生生地響起,“寫文案寫到手機斷電,車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了,突然打不著火,領(lǐng)導(dǎo)能不能來法院接一下我呀?”
孟淮津一瞇眼,看向隔著些距離的二樓,神色如霧如淵,深似海洋,只答了一個字:“好?!?
鄧思源跟楊忠還想繼續(xù)往前走,被他抬手止住,面無表情道:“回吧?!?
“嗯?來都來了,不上去?”鄧思源問。
孟淮津扯嘴一笑,轉(zhuǎn)身離開,“去法院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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