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懷念,有悵惘,有傷痛,有失望……像是世間所有情緒都雜糅在了一起,最后融成了凄涼。
接下來幾日,陳宴在房中閉門不出。
不過葉緋霜昏迷不醒的消息還是傳入了他耳中。
他立刻找御醫(yī)來問,得知葉緋霜既無外傷也無內(nèi)傷,喂藥也能咽下去,但不知怎的就是昏迷不醒。
御醫(yī)、京城及周邊州府的名醫(yī)都被傳到公主府,但無一人診出原因。
陳宴讓琉心派人去江南請名醫(yī)。
皇宮內(nèi),八皇子寧晚烽正在吃點心,同時聽小太監(jiān)給他講宮內(nèi)外的趣事。
聽到寧昌公主昏迷不醒后,寧晚烽道:“呦,這不睡美人嗎?找個王子親一口就醒了?!?
小太監(jiān)一臉呆滯:“啊?”
說起來也奇怪。八殿下現(xiàn)在好像不癡傻了,但總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你不懂。”寧晚烽拍了拍手上的點心碎屑,“不怪你,玩去吧。”
小太監(jiān)走后,寧晚烽打了個飽嗝,捏了捏肚子上的幾圈肉,暗自道:“我發(fā)誓真是最后一頓了,明天一定開始減肥?!?
一個月后,京兆尹查出,大火的起因是太子大婚放的焰火落到了一戶人家的倉庫里,里邊存了許多硝石,才導(dǎo)致火勢一發(fā)不可收拾,是意外不是人為。
陳宴聽到這個調(diào)查結(jié)果,并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
安子興道:“青云會說大火和他們無關(guān),不是他們在搞事情?!?
他又撓撓頭,苦笑:“即便是他們做的,他們也不會和我說?!?
他這身份可太尷尬了。
青云會一邊拉攏他一邊又防著他,暻順帝更是防他防得緊。
他哪邊也融不進(jìn)去,兩頭不是人。
不過他本來就是給寧昌公主擋槍的,他不好做人,寧昌公主就好做了。
安子興又說:“我今日去了公主府,公主還沒醒。”
這都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陳宴回到陳府時,已是深夜。
琉心點燃燈燭:“公子,屬下為您換藥吧。”
陳宴肩上的匕首傷已經(jīng)好了,但還要繼續(xù)涂抹去疤痕的藥膏。
陳宴道:“我自己來,你去歇吧?!?
琉心應(yīng)是,退下前又說:“江南的名醫(yī)明日就能到了,到時會直接去寧昌公主府看診,希望可以讓殿下醒來。”
“知道了?!?
“公子明日去嗎?”
陳宴搖頭:“我不去了?!?
琉心想,公子大概是傷透心了。所以這一個多月,一次公主府都沒去。
也是,讓喜歡的女子捅了一刀,誰能好受呢?
唉,寧昌公主這是為什么呢?
陳宴忽又叫住她,遞來一張紙:“你去把這個院子買下來?!?
琉心看了看紙上的位置,是城外村子里的一個院子。
她應(yīng)道:“是。屬下馬上去辦。”
琉心退下后,陳宴打開藥盒。
藥膏的香氣絲絲縷縷地彌漫開來。
他望著藥膏,只覺已經(jīng)痊愈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他摸了摸,發(fā)現(xiàn)痛的不是肩膀,是心口。
其實不是所有的傷痕都能去掉。
即便肌膚表面的傷痕去掉了,造成那些傷痕的苦楚也會變成新的傷痕。
這些傷痕不在表面,而是在心底,無藥可醫(yī),也無法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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