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璟?”
陳山長的手一抖,差點把手里的書給扔了,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周承璟?
二皇子?
那個傳說中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斗雞走狗,最近又搞出個什么清雅閣滿身銅臭味的……紈绔皇子?
陳山長覺得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或者是聽錯了。
眼前這個談吐不凡,見解獨到,雖然眼神有點賊……哦不,有點靈動的年輕人,跟傳聞中的那個二皇子,簡直判若兩人啊!
“你……你是二殿下?”陳山長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周承璟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那是皇子的信物,笑著遞了過去:“如假包換?!?
陳山長看了一眼那玉佩,確實是真貨。
他連忙要行禮,卻被周承璟一把托住了。
“山長不可!”
周承璟一臉誠懇地說道,“今日這里沒有皇子,只有一位……思念孩子的父親,和一位向長者請教的晚輩?!?
這一手感情牌打得那叫一個絲滑。
陳山長也是個人精,瞬間就明白了。
合著這二皇子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在這兒堵他,是為了孩子?
他想起了最近書院里那幾個新入學(xué)的孩子,周既安沉穩(wěn)聰慧,周臨野……呃,雖然有點莽,但也算赤子之心。
尤其是那個小郡主周惜窈,小小年紀(jì)卻靈氣逼人,那場入學(xué)考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至于周弘簡唉,當(dāng)年的事,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殿下是為了郡主和幾位公子來的?”陳山長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不管怎么說,一個愿意為了孩子費盡心思,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來這舊書攤蹲點的父親,總歸是不讓人討厭的。
“正是?!?
周承璟也不藏著掖著,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山長您也知道,我那幾個孩子身世都有些坎坷。尤其是昭昭,之前受了那么多苦……我這也是實在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他們適應(yīng)得怎么樣?!?
“可又怕壞了書院的規(guī)矩,讓山長為難。”
“所以……”
他搓了搓手,那樣子,哪還有半點皇子的威風(fēng),活脫脫就是一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陳山長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動容。
誰能想到這個在朝堂上被傳得一無是處的二皇子,私底下竟然是這副模樣?
而且,剛才那一番關(guān)于實學(xué)和變通的論,確實讓陳山長印象深刻。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開口道:“殿下剛才所,關(guān)于格物致知與商賈流通的關(guān)系,老夫頗感興趣。”
“書院每月初五都會有一場‘明倫講壇’,邀請各方名士為學(xué)子們講學(xué),開闊眼界。”
“若是殿下不嫌棄,不知可愿屈尊,來書院為學(xué)子們講上一課?”
“講……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