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百官肅立。
皇帝姜潛淵高坐龍椅,面沉如水,緩緩掃過下方垂首而立的蕭君臨。
昨日萬貴妃的計策,深得他心。
他既然已經(jīng)許諾提前冊封蕭君臨,的確不好輕易更改,但今日,他可以借百官之手,將蕭君臨推下鎮(zhèn)北王的位子!
“蕭君臨?!?
皇帝不怒自威:
“冊封在即,朕且問你,北地鐵礦稀缺,兵甲補充困難,敵軍騎兵來去如風(fēng),如何克制?”
來了!
蕭君臨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皇帝話音剛落,兵部尚書立刻心領(lǐng)神會,從隊列中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他先是朝著龍椅一拜,隨即轉(zhuǎn)身看向蕭君臨,一副長輩的高傲姿態(tài):
“世子殿下久居京城,恐怕有所不知。
北境苦寒,百里無人煙,我軍補給線漫長,常被敵軍騎兵襲擾。
敵軍皆是一人三馬,機(jī)動性極強,我軍步卒根本追之不及,疲于奔命。
正面交戰(zhàn),我軍重甲步兵的兵甲損耗又極為嚴(yán)重,而鐵礦匱乏,打造一副新甲的耗時耗力,遠(yuǎn)非我大夏國庫所能輕易承擔(dān)。
此消彼長之下,實在是……無解??!”
兵部尚書一番話,說得是聲情并茂,將北境的困局描述得無比兇險,幾乎斷絕了所有常規(guī)的解法。
朝堂之上,立刻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尚書大人所極是,此乃死局!”
“敵軍騎兵之患,困擾我大夏百年,非一人之力可解?!?
“看來世子殿下,今日是要啞口無了?!?
那些依附于三皇子和蘇國公的文官們,紛紛搖頭晃腦,等著看蕭君臨的笑話。
蘇國公更是捋著胡須,一臉冷笑。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蕭君臨會窘迫不堪,不知所措時,他卻朗聲開口:
“陛下,尚書大人,諸位同僚,似乎都陷入了一個誤區(qū)?!?
蕭君臨的聲音清朗而自信,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克制騎兵,為何一定要用重甲?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乃兵家大忌?!?
他環(huán)視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那些滿臉困惑的武將身上。
“對付騎兵的集團(tuán)沖鋒,步兵戰(zhàn)術(shù),足矣!”
此一出,滿場嘩然。
“胡鬧!步兵如何對抗騎兵?”
“簡直是紙上談兵!”
兵部尚書更是嗤笑一聲:
“世子殿下,你可知騎兵沖鋒之勢,萬軍難擋?步兵方陣在其面前,不過是螳臂當(dāng)車!
鎮(zhèn)北王之謀,怎么落到你這后代之上,卻……哼?!?
蕭君臨根本不理會他的嘲諷,自顧自地說道:
“臣有一法,名為三段擊。
將我軍弓弩手分為三列,第一列射擊后,立刻退至第三列后方裝填,第二列上前射擊,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便可形成一道綿密不絕的箭雨,在敵軍騎兵沖鋒的路上,給予其最大程度的殺傷!”
“這……”
殿上的武將們聞,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
對啊!
他們怎么就沒想到!
三列輪換射擊!這簡直是天才般的構(gòu)想!如此一來,弓弩的火力將再無間歇!
不等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蕭君臨的聲音再次響起。
“箭雨之后,騎兵沖勢已竭。
此時,只需在前排布置上足夠多的拒馬槍陣,便可讓那些漏網(wǎng)之魚,人仰馬翻,自尋死路!”
轟!
所有武將的大腦,仿佛被天雷轟擊!
三段擊配合拒馬槍陣!
一套完美的,幾乎毫無破綻的步兵戰(zhàn)術(shù),就這么被蕭君臨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這……這簡直是足以載入兵書的曠世奇謀!
“那糧草問題又當(dāng)如何?”皇帝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難看,他不信蕭君臨能事事都對答如流。
“此事更易。”蕭君臨微微一笑:
“北境冬季酷寒,滴水成冰,我們大可放棄夏季運輸,改在冬季。
引水澆筑冰道,以騾馬拉動運糧,一日可行百里,遠(yuǎn)勝車馬。
同時,在沿途建立堅固的補給倉,分段囤糧,重兵把守。
如此,則可徹底解決糧草之憂?!?
建立沿線補給倉!
冬季冰道運輸!
又是一個聞所未聞,卻又合情合理到讓人拍案叫絕的方案!
武將們看向蕭君臨的眼神,已經(jīng)從最初的質(zhì)疑,變成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