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而非對抗?利用其本身的性質,使其成為循環(huán)的一部分?”伊莎貝爾眼中閃過思索的光芒,手指無意識地點著數據板,“這聽起來……很像我們某些高階靈能理論中關于‘熵力疏導’的設想,但那是需要極其精密的數學模型和外部裝置輔助才能實現的。你僅憑自身的‘感悟’和‘心境’就做到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心境……很重要。”林塵點頭,嘗試描述那種玄妙的狀態(tài),“‘明鏡止水’,心若止水,方能映照萬物,洞察其理,引導其流。心亂了,便什么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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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一個無法被直接量化,卻又似乎能顯著影響能量操控效率的變量?!币辽悹栢哉Z,隨即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著林塵,“那么,‘靈韻金’呢?在我們奧萊西亞的認知中,它是一種具有特殊催化活性的金屬,其與不同能量場的相互作用可以通過實驗進行測定和建模。但我們觀察到,你與它的‘親和力’,似乎超越了單純的物理性質范疇。你在礦洞最后時刻引動的共振,其強度和范圍,也遠超我們根據當地靈韻金儲量和你當時能量水平計算出的理論值。這其中的關鍵,是否也與你所說的‘心境’有關?”
林塵思索著,他回憶起與靈韻金接觸時的感覺:“它們……并非死物。我能感覺到它們的‘情緒’,或者說……‘傾向’。不同的靈韻金,如同擁有不同的‘性格’,有的活潑,有的沉靜,有的熾烈,有的陰寒。‘明鏡止水’的心境,或許能讓我更清晰地感知到這些,并……在一定程度上,與它們溝通,請求它們的回應,而非強行命令或驅使?!?
“溝通?請求?”伊莎貝爾徹底愣住了。這完全超出了奧萊西亞科學體系的認知范疇。將無機金屬視為擁有“情緒”和“傾向”,并能與之“溝通”,這更像是原始部落的泛靈論,而非可驗證的科學。“這……這沒有理論基礎。能量與物質的交互是遵循固定法則的,怎么可能存在主觀性的‘回應’?”
“我不懂法則?!绷謮m搖了搖頭,坦誠道,“我只知道,當我心靜之時,便能感受到它們,它們也似乎更‘愿意’回應我。烈焱軍府將它們視為工具,北漠視它們?yōu)榇蟮刂?,而你們……似乎將它們看作是可以解析的‘數’。但對我來說,它們更像是……伙伴?或者說,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需要我們以誠相待。”
伊莎貝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看著數據板上那些冰冷而精確的數字和曲線,又看向林塵那雙清澈而平靜的眼眸。理性告訴她,林塵的描述充滿了主觀和不可證偽的玄學色彩。但親眼所見的“異?!睌祿?,以及林塵在絕境中創(chuàng)造的奇跡,又讓她無法輕易否定。
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觀,在這間昏暗的地下石室中發(fā)生了激烈的碰撞。一方是根植于數學、物理和可重復實驗的理性科學;另一方,則是源于心性感悟、天人合一的東方修行之道。
“……我無法完全理解,更無法用我的知識體系來解釋你的體驗,林塵先生?!币辽悹栕罱K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審慎,“但你的存在和你所展現的一切,無疑對我,或許對整個奧萊西亞的觀察計劃,都提出了重大的挑戰(zhàn)。我們或許……一直忽略了某些關鍵的、無法被簡單量化的維度。”
她收起數據板,看向林塵的目光變得更加復雜:“你的‘心煉術’手札,以及那柄‘無名’斷劍,它們所涉及的知識,是否也建立在這樣的認知基礎上?”
林塵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輕撫摸著放在枕邊的、那柄依舊沉默的斷劍。墨淵師父的教誨,手札中記載的不僅僅是技巧,更是一種對待器物、對待天地的態(tài)度。
伊莎貝爾沒有追問,她知道自己觸及了對方的核心秘密。她站起身:“請好好休息,林塵先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未知變量’。而對待未知,奧萊西亞的科學精神,除了試圖解析,也應包括……保持敬畏?!?
她微微欠身,轉身離開了石室,留下林塵獨自沉思。這次短暫的交流,沒有給出任何答案,卻在他心中,也在伊莎貝爾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關于不同道路之間,是否存在著對話與理解的可能。
而在庇護所的另一個角落,蘇曉看著伊莎貝爾從林塵房間走出時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一些微妙的變化,正在這絕境的壓力下,悄然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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