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將荒蕪的山巒拖出長長的陰影。外出探查的兩組人馬幾乎在同一時間返回了觀測站，帶著一身風塵與疲憊。當林塵與影七的身影出現(xiàn)在洞口時，留守的蘇曉和墨羽立刻迎了上來。然而，她們的目光很快被林塵背上背著的人吸引了——那光禿禿的頭頂，那殘破的僧袍，不是苦禪又是誰？

“苦禪大師！”墨羽驚呼出聲，聲音里充滿了驚喜和難以置信。

幾乎同時，李慕白與柳輕眉也從另一個方向歸來，看到被林塵小心放置在簡易床鋪上的苦禪，兩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愕。

苦禪的狀態(tài)極其糟糕。僧袍多處撕裂，沾染著大片已經干涸發(fā)黑的血跡和泥土。他的左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小腿腫脹發(fā)紫，顯然是嚴重的骨折。臉上也有多處擦傷，嘴唇干裂，氣息微弱，似乎只剩下一口氣。

“我們在一個陡坡下的亂石堆里發(fā)現(xiàn)他的，當時已經昏迷。”林塵簡短地說明，語氣沉重。蘇曉立刻上前，仔細檢查苦禪的傷勢。

一陣忙亂，清水擦拭，簡單的正骨固定（由略通此道的李慕白指導），喂下清水和療傷丹藥后，苦禪終于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看到圍在身邊的眾人，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恍惚，隨即被巨大的痛苦和后怕取代。

“苦禪大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巴圖爾和趙鷹在哪里？”林塵蹲下身，聲音盡量放平緩，但其中的急切難以掩飾。

苦禪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臉上血色盡褪，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始講述，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風箱：

“我們本來在追一只羊......，然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突然林子里一陣震動，沖出來一群沒有見過的野獸，然后獸群直接沖向了我們……我們遇到了大批可怕的獸群……”他眼中流露出恐懼，“比之前遇到的……更龐大，更瘋狂……從石林里四面八方涌出來……”

他描述著那場絕望的戰(zhàn)斗：三人如何背靠背抵御，巴圖爾如何勇猛砍殺，趙鷹如何箭矢連發(fā)，但怪物數(shù)量太多，仿佛殺之不盡。他的話語凌亂，充滿了驚魂未定的顫音。

“我們被沖散了……根本抵擋不住……”苦禪的聲音帶著哭腔，“趙鷹兄弟……為了擋住側面的怪物，被好幾頭撲倒了……我聽到他的叫聲……”他閉上眼，身體微微顫抖，似乎不忍回憶。

“巴圖爾呢？”蘇曉緊接著追問，聲音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