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坪上的喧囂與騷動,隨著各方勢力首領被宿老們請入中央大帳進行“閉門磋商”而暫時告一段落。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感并未消散,反而因為這種刻意的壓抑而顯得更加粘稠。
林塵、蘇曉和伊莎貝爾,被“請”到了趙元朗一行占據(jù)的、位于聚義坪邊緣的一處相對獨立的營地區(qū)域。說是“請”,實則與軟禁無異。灰鷂親自安排了最嚴密的守衛(wèi),里三層外三層,明哨暗樁,將這片區(qū)域圍得水泄不通,既防外敵,也防林塵三人逃脫。
然而,身處這無形的囚籠中心,林塵三人的表現(xiàn),卻與如坐針氈的趙元朗形成了鮮明對比。
趙元朗在自己的大帳內來回踱步,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架在火堆上烤的獵物,四面八方都是貪婪和審視的目光。林塵這一手“驅虎吞狼”,讓他護國公府二公子成了眾矢之的,偏偏他還不能發(fā)作,甚至要被迫保證這三個“罪魁禍首”的安全!這種憋屈感,幾乎讓他發(fā)狂。
“師傅,難道我們就真這么忍著?”趙元朗咬牙切齒地對閉目養(yǎng)神的灰鷂低吼道。
灰鷂眼皮微抬,寒光一閃:“小不忍則亂大謀。此刻眾怒未平,我等若輕舉妄動,正中那小子下懷。且讓他們得意片刻,待各方商議出結果,或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冰冷的殺意已不而喻。
與趙元朗帳內的焦躁不安相反,在分配給林塵三人的那座小帳篷里,氣氛卻顯得有些……“悠閑”。
蘇曉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套簡易的茶具,正慢條斯理地烹煮著帶來的粗茶,茶香雖不馥郁,卻也驅散了幾分帳篷里的沉悶。伊莎貝爾則利用這難得的“安靜”時刻,整理著儀器數(shù)據(jù),分析著剛才記錄下的各方能量反應和情緒波動。
林塵更是直接盤膝坐下,閉目調息,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他并非真的放松,而是在全力運轉“心爐”,一方面鞏固剛剛因應急而有所領悟的“心爐傳音”技巧,另一方面,更深入地感應懷中那幾塊碎片與“無名”斷劍之間越來越清晰的共鳴。他隱隱覺得,這些碎片似乎不僅僅是鑰匙,其本身也蘊含著某種獨特的力量或者信息,只是尚未被完全激發(fā)。
“喂,你們還真坐得住???”蘇曉遞過一碗熱茶,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但眼神卻依舊警惕地留意著帳外的動靜。
林塵接過茶碗,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急有何用?現(xiàn)在最該著急的不是我們。趙元朗和他背后的護國公府,比我們更怕出意外。外面那些勢力,在選出‘幸運兒’之前,也不會允許我們出事。這是我們目前最安全的時刻?!?
伊莎貝爾抬起頭,推了推不知何時架在鼻梁上的分析鏡片:“數(shù)據(jù)分析支持這個判斷。外部惡意能量源處于相互制約的平衡狀態(tài)。內部的威脅指數(shù)雖高,但受外部環(huán)境壓制,短期內爆發(fā)概率低于百分之二十?!?
“所以,”林塵喝了一口微澀的茶水,“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么走。那個最終能獲取信息的勢力,不能隨便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