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凌希被他說得就像個不近人情的冷血動物。
‘我不跟小孩計較。’聶凌希壓下直接離開的沖動,默默站到一邊。
過了半個小時,病房里依舊沒有醫(yī)生走出來告訴情況。
裴榮軒等得有些不耐煩,一直在看手表時間,再次望向房門,邊說邊站起身,一副兄長的姿態(tài),沉聲道:“裴棲硯,醫(yī)生很早之前就下達(dá)了病危通知書,我看還不如讓大哥過來我們好好送送媽,
免得到時候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到,還讓媽受罪?!?
聞,裴棲硯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揚手一拳砸在裴榮軒臉上:“再敢說一句,我讓你進去躺著!”
裴榮軒踉蹌兩步站穩(wěn),口腔里濃烈的血腥味使他聲音模糊:“你敢打我?媽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你竟然打我?難道我說錯了嗎?”
其余人看在眼里,見怪不怪,都默不作聲。
裴棲硯攥緊手掌,眼神冰冷:“我不僅敢打你,我還敢廢了你,再敢多說一句試試看?”
京市人人都知道,當(dāng)年裴老太太中年傳出懷孕,彼時裴榮軒、裴榮欽都已經(jīng)年過二十三,裴榮欽更是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都有了兩個。
很多人都說裴老太太不知羞,年紀(jì)這么大了還要生一個。
也是從裴棲硯第一次展露在人們面前時,眾人發(fā)現(xiàn),裴老太太身體消瘦很多,像是被人奪了精氣神,而裴家內(nèi)部也在說是因為生了裴棲硯,裴老太太才變成這樣。
就連裴棲硯自己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所以他對裴老太太也格外的孝順、聽話,只要是裴老太太提的,他不論開不開心都會做,比起裴榮欽兩人,他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也很多。
裴榮軒咬了咬牙,狠狠瞪著他。
這時,醫(yī)生從里面出來,摘下口罩的剎那,臉色十分凝重。
裴棲硯一改剛才兇狠,滿眼的擔(dān)憂:“怎么樣?”
“裴三少,我們才疏學(xué)淺,裴老太太可能……”
醫(yī)生沒說完,裴棲硯直接炸了,伸手抓住醫(yī)生手臂,冷聲質(zhì)問:“什么叫可能?你們不是號稱什么醫(yī)學(xué)專家嗎?我花那么多錢請你們來,到頭只能換來一句可能?”
醫(yī)生被他抓得生疼,面容扭曲到說不出話,只能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裴……裴……三...我……”
裴棲硯卻根本聽不進去,一把甩開他,憤怒威脅:“今天要是救不活我母親,你們都得陪葬!”
他雙眼猩紅,晶瑩打濕瞳孔,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唯有顫抖的雙手在彰顯此刻內(nèi)心無助。
醫(yī)生面面相覷,病床上安靜的裴老太太成了他們的催命符,誰都沒把裴棲硯這句話當(dāng)玩笑,可都是束手無策。
“凌希!凌希!”
連續(xù)兩聲興奮的聲音,打破了這沉重壓抑的氛圍。
聶凌希聞聲望去,看到喬嫚嫚幾人,心頭咯噔一下。
裴棲硯此時也在看,他不認(rèn)識喬嫚嫚,但認(rèn)識簫玉澤,看到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眉心忽而蹙起。
下一秒,喬嫚嫚沖破阻攔,小跑到聶凌希身邊挽住她的手,似邀功道:“我把我太爺爺喊來了,我太爺爺看完你的信二話不說就來了?!?
聽此,眾人包括裴棲硯的目光雙雙落在幾人中一身白色暗紋中山裝的老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