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
文可歆直接尖叫著驚醒,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起坐,沖勁過快,甚至穩(wěn)不住跌下了沙發(fā)。
不到半米高的沙發(fā),給她摔了個徹底,也醒了個徹底。
忍受著四肢傳來的疼痛,文可歆在身邊摸索著手機,越是找不到,越是心慌。
心慌也不只是因為手機,而是剛才夢中看到的畫面,過于驚悚。
‘他’到底是誰?
為什么會有自己和母親的照片?
那張照片連她這個女兒都沒看過。
事實上,十年前的地震過后,文可歆失去了她的家和家人,也失去了他們一起制造的回憶,包括照片相冊。
可是夢里‘他’手中的那張照片,文可歆記憶里沒有見過,因為照片中的母親,似乎才二十出頭,正是文可歆現(xiàn)在的年紀。
手機摸到了,被毯子包裹著,所以摔倒地上的時候,有一定的緩沖,沒有磕碰。
文可歆顫顫巍巍地點開了手機,后知后覺手掌傳來一陣劇痛,或許是剛才摔倒地上的時候,骨折了。
但她現(xiàn)在顧不得這么多了,換另一只不痛的手,撥通了施易的手機號。
還沒接通,麻木的她打開免提和外放,將手機放下,用沒有受傷的手,機械地按摩著痛處。
“喂?”
手機里傳來熟悉聲音的那一瞬,麻木的靈魂被巨大的痛苦侵襲,文可歆終于忍不住恐懼和委屈。
“施易,你快回來,我做噩夢了,不,不是噩夢,我夢見了那個綁架犯,他手里有我和媽媽的照片,你快回來,施易,我好怕,你能不能回來”
她就像剛經(jīng)歷了泰坦尼克號沉船的無辜游客,船身沉沒傾倒跌落水中,濕身漂泊在寒冷的冰川水中,在生命倒計時的恐慌和無助時,試圖抓住她身邊唯一的浮木——施易。
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并不在身邊,文可歆出于不想要他們擔心的考慮,另外他們也無法幫上什么忙,不能給他們徒增不安,有的事情她一直是一個人處理,一個人撐著。
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人,在獨立這件事上,有自己強硬的要求。
在平日的生活中倒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一旦碰到了自己無法處理,甚至連整理好心情再去面對困境的狀態(tài)都無法做到的時候,人難免會徹底從精神上崩潰。
這是文可歆第一次感受到徹徹底底的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夢到一個連環(huán)殺人兇手,她可以給警方提供線索幫助偵破。
這是她選擇走上法醫(yī)這條路上必定會到達的終點,她并不會因此感到害怕,只是會感受到使命提前到來的興奮。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能確認,對方和自己是雙盲的,彼此不知道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