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怎么辦?
退回去報警來不及,等他摸黑跑回林場,這伙人早就沒影了。沖上去制止更是找死,對方人多,手里還拿著電鋸斧頭。
易承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薛洪濤想讓他吃苦頭,卻讓他撞破了這件大案。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他離開林場這個泥潭的機會。
易承澤沒有退縮,決定繼續(xù)調(diào)查。
他悄無聲息的向后退,繞了一個更大的圈子,爬上一處高坡。這里剛好能看清下面伐木點的全貌,又有灌木叢能擋住他的身形。
易承澤從口袋里掏出隨身帶的小筆記本和筆,借著微弱的天光,開始快速的記錄。
卡車型號、車上的木材、盜伐者的人數(shù)和長相特征、被砍的紅豆杉的位置和數(shù)量……他都一一詳細記下。
這些才是真正的證據(jù)。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身后不遠處的草叢里,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易承澤渾身一僵,猛的回頭。
一頭體型很大的野豬,齜著獠牙,發(fā)紅的雙眼在昏暗的林子里閃著兇光,正死死的盯著他。
它四蹄刨著地,鼻孔里噴出粗氣,把易承澤當成了入侵者。
危險!
易承澤心里一緊,慢慢的向后挪動,同時把一直帶在身邊的工兵鏟緊緊握在手里。
“吼!”
野豬低吼一聲,猛的朝他沖了過來。
那股腥風撲面而來,易承澤瞳孔一縮,在野豬撞上來的前一刻,身體猛的向旁邊滾開。
刺啦!
鋒利的獠牙劃破了他的褲腿,在小腿上留了一道血口子。
劇痛傳來,易承澤卻顧不上看,一個翻身站起,舉起手里的工兵鏟就朝著野豬的眼睛狠狠拍了過去。
野豬吃痛,嚎叫一聲,攻勢更加瘋狂。
一人一獸,在這寂靜的夜林里搏斗起來。
易承澤不敢戀戰(zhàn),他很清楚,一旦被這畜生撞倒就完了。他虛晃一招,趁野豬撲空的瞬間,轉(zhuǎn)身就朝密林深處跑去。
野豬在后面緊追不舍,巨大的動靜驚動了不遠處的盜伐者。
“什么聲音?”
“好像是野豬,他娘的,這鬼地方真邪門!”
“別管了,趕緊裝車,天都黑透了,快點撤!”
……
與此同時,安林市市委辦公大樓,一間辦公室依舊亮著燈。
葉舒心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端起茶杯,看著窗外的夜色,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神不寧。
這時,桌上的內(nèi)部電話響了。
“葉主任,”電話那頭是徐進標的聲音,有些凝重,“我剛得到消息,易承澤同志還沒有從林場回來?!?
“什么?”葉舒心的眉頭瞬間皺起,“怎么回事?黃民和沒安排好嗎?”
“是薛洪濤。他今天也去了林場,說是要鍛煉新人,安排易承澤一個人去采集一百公頃的林木標本,現(xiàn)在人還在深山里,聯(lián)系不上。”
砰!
葉舒心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水濺出,燙到了她的手背,她卻沒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