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廳門洞開,寒風裹挾著肅殺之氣席卷而入。趙虎一馬當先,他身形魁梧,面色冷硬如鐵,身后跟著的四名護院皆是精挑細選、忠心耿耿之輩,動作迅捷如豹,直撲廳內(nèi)!
然而,他們的目標并非眾人預想中該被“家法處置”的林硯,而是——方才還慷慨激昂、厲聲指責林硯的二房林祥!
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懵了。林祥臉上的憤慨和得意甚至還沒來得及褪去,就瞬間轉(zhuǎn)化為極致的驚愕與難以置信。兩名護院一左一右,鐵鉗般的手掌已死死扣住了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后,力道之大,讓他痛呼出聲。
“放肆!你們這些狗奴才!想造反不成?!放開我!”林祥從震驚中回過神,立刻奮力掙扎,臉色因憤怒和羞恥漲得通紅,目眥欲裂地瞪著趙虎和那些護院,口中怒罵不休,“誰給你們的狗膽!林瑾!這就是你掌的家?縱容下人以下犯上?!”
一旁的林淵和林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三叔林淵猛地站起,手指顫抖地指向林瑾,聲音尖利:“瑾哥兒!你……你這是何意?!莫非真要為了包庇你二弟,不惜顛倒黑白,污蔑長輩,動用私刑嗎?!大哥!你就眼睜睜看著嗎?!”他試圖向主位上的林宏求助。
林遠更是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他父親身后縮去,生怕下一刻那些如狼似虎的護院也會撲向自己,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廳內(nèi)其他族人也是面面相覷,駭然失色,完全不明白為何轉(zhuǎn)眼之間,聲討的對象就徹底調(diào)換。
林瑾面對林祥的怒罵和林淵的指責,面沉如水,毫無波瀾。他一步步走到被死死制住、仍在不停掙扎咒罵的林祥面前,目光冰冷得如同窗外的寒風。
“污蔑?私刑?”林瑾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林祥的咆哮,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失望和絕對的威嚴,“林祥,事到如今,您還要演下去嗎?”
他從懷中取出厚厚一疊信函,紙張微微泛黃,邊緣磨損,顯是有些時日。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緩緩在林祥眼前展開。
“認得這筆跡嗎?認得這印鑒嗎?”林瑾的聲音冷冽如冰,“這是高騰親自交予我手的,是你與高騰往來的密信!需要我念給大家聽聽嗎?”
林祥的掙扎猛地一滯,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那熟悉的字跡和印鑒,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嘴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林瑾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抽出一封又一封,聲音平穩(wěn)卻字字如驚雷,炸響在死寂的廳堂:
“這一封,日期是八月十二,家議決定派你與遠弟外出尋訪秘方之后第三日。你在信中向高騰詳細透露了二房、三房的出行路線、目標州縣,甚至精確到了可能拜訪的幾家大染坊!你還‘建議’高家,若想永絕后患,最好聯(lián)合其他幾家對林家早有怨隙的綢緞商,一同下手,讓林家此次絕無翻身可能!”
“這一封,”林瑾又換了一封,眼神愈發(fā)冰寒,“日期是八月二十。你向高騰保證,已摸清王德鄰掌柜家中情況,其老母幼孫皆在城外莊子上,易于控制。你‘提議’高家可以此要挾,逼李掌柜在工坊賬目和貨物上做手腳,并在事發(fā)后‘自我了斷’,以死無對證!你還特意強調(diào),事后務必將其家眷‘處理干凈’,以免留下后患!”
廳內(nèi)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向林祥,原來那場導致林宏重傷、老臣慘死的驚天刺殺,背后竟是如此惡毒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