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走了過去,蹲下身,仔細看著地上的圖案。那并非隨意涂鴉,而是一套相當精巧的傳動機構簡圖。
老丈,這是何物?林硯溫和地問道。
老者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他看了看林硯的官服,有些局促地用腳抹了抹地上的圖案,低聲道:胡亂畫的,讓大人見笑了。小老兒姓魯,以前在將作監(jiān)當過差,后來......后來流落至此,會做些機巧玩意兒,比如省力的水車、鼓風的皮橐(tuo)。
將作監(jiān)?林硯心中一動。那是朝廷負責宮室建筑、器物制作的機構,能進入其中,哪怕只是底層工匠,也絕非等閑。
魯老丈不必緊張。林硯語氣更加和緩,我看你這圖,構思巧妙,可是想用齒輪傳動,替代人力,驅動更大型的鼓風設備?
魯老丈渾濁的眼睛里猛地爆發(fā)出光彩,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硯:大......大人識得此圖?小老兒只是瞎想,那皮橐用人踩太費力,若是能用水力或者畜力,通過這一套齒輪......可惜,只是空想,無人愿試,也缺好鐵打造耐用的齒輪。
空想未必不能成真。林硯站起身,對李墨道:李參事,這位魯老丈,還有剛才點出的那幾位,都單獨安置,飲食從優(yōu),不得怠慢。
明白!李墨興奮地應下。
清點持續(xù)了大半日,最終,林硯從三百余名匠人中,篩選出了兩百七十三人,涵蓋了鐵匠、礦工、木匠、陶匠、皮匠等多個工種,其中像王鐵錘、劉石、魯老丈這樣的佼佼者,約有三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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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時居所,李墨依舊沉浸在興奮中:林兄,有此基石,何愁大事不成!火炮的炮膛可以更光滑勻稱,射程和精度必能提升!若能找到優(yōu)質礦脈,冶煉出更好的鋼材......
林硯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意味深長地說:李兄,你在京城時,可曾感到束手束腳?想要上好的精鐵,要經(jīng)過層層審批;想要試驗新的配方,會被人指為奇技淫巧;想要擴大工坊規(guī)模,卻苦于沒有合適的場地和充足的匠役。
李墨聞,臉上的興奮稍斂,露出深有同感的神色:確實如此。在京城,處處掣肘,那些保守之輩......
但在西北,一切都將不同。林硯打斷他,聲音沉穩(wěn)有力,這里遠離朝堂紛爭,我們有廣闊的土地,有現(xiàn)成的礦脈,有這些經(jīng)驗豐富的匠人,還有張相的支持。在這里,你可以盡情施展所學,將那些在京城只能停留在圖紙上的構想,一一變?yōu)楝F(xiàn)實。
他轉身凝視李墨:京城太小,規(guī)矩太多,不是真正做學問、搞創(chuàng)造的地方。西北,才是你我大展拳腳之地。這些匠人,就是我們的匠人之寶
李墨眼中重新燃起光芒,鄭重拱手:林兄一,令墨茅塞頓開!我這就去擬定章程,好好安置這些匠人,定要讓他們的手藝與格物之學相得益彰!
夜色中,林硯仿佛已經(jīng)看到,在這片剛剛經(jīng)歷戰(zhàn)火洗禮的土地上,一座融合了傳統(tǒng)技藝與超前理念的格物工坊正在悄然孕育。這些被他從戰(zhàn)俘營中甄選出來的匠人,將成為他撬動這個時代的第一批,也是最重要的一批杠桿。他們的價值,遠勝千萬金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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