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客廳里的電話響了。
凌安勛過去,伸手拿起了聽筒。
巧的是,電話正是找他的。
更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姑娘居然就在家屬院住著。
凌安勛握著聽筒的手猛然一緊。
掛了電話,他緩緩低頭,手掌摩挲著自己僵硬的左腿。
腿上的傷,三年了,始終不見起色。
醫(yī)生搖頭,說能站起來都是奇跡。
可此刻,他心頭卻泛起一絲久違的微光。
也許……
真有希望呢?
說來也怪,昨晚他還做了個夢。
夢里有個穿古裝的小娃娃,頭上還挽了個圓圓的發(fā)髻。
她提著一只小藥箱,踮著腳,挨家挨戶敲門。
醒來后,他盯著天花板,久久未動。
夢里的小孩,和他托人四處打聽的那個孩子,眉眼、神態(tài)幾乎一模一樣。
“沒想到啊?!?
他輕聲自語。
“我現(xiàn)在竟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
……
曹家這段日子過得不太順。
曹大強的腳傷,看過大夫、敷過藥,非但沒見好,反倒一日比一日嚴重。
腳脖子腫得像個剛出籠的饅頭,輕輕一碰就疼得他倒抽冷氣。
他舍不得請假,只能每天天不亮就拄著拐杖出門。
結(jié)果,傷勢越拖越重。
腳踝處泛出青紫色,連襪子都勒不進去了。
單位里不少體力活,領導瞅著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干脆一揮手,轉(zhuǎn)給了年輕同志。
他每天端著搪瓷杯,眼睛瞄著墻上掛鐘,一分一秒,熬著日子。
“我辛辛苦苦干一天回來,你就給我端這玩意兒?豬都不吃!我賺的錢都讓你敗哪兒去了?”
他回到家,一看桌上清湯寡水的飯菜,頓時火冒三丈。
“曹大強!”
劉英子猛地站起來,眼睛瞪得溜圓。
“你別在這陰陽怪氣地罵人!自己沒本事,上廁所都得人扶,還怪坑太窄?”
她冷笑一聲。
“你臉可真大!”
佳佳被嚇壞了,小小的身體猛地一顫,眼眶瞬間紅了。
“爸爸媽媽別吵了,佳佳害怕……”
“嚎什么嚎!連鄉(xiāng)下那野丫頭都不如,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一點用沒有!”
劉英子臉上全是不耐煩。
“你沖孩子發(fā)什么火?”
曹大強雖然也煩佳佳哭,但更看不慣老婆。
“她才多大?你這樣罵她,她還怎么長大?”
“我還不都是為了她好?”
劉英子眼眶也紅了。
“你以為我想這么說話?還不是因為你!天天惦記著那個野種!你當我不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沒我們母女!”
“劉英子,你別太過分!”
曹大強指著她,手指都在抖。
“再胡說八道,我就帶你回你娘家!”
他一聽劉英子要翻老賬,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生怕這話再扯下去,真要鬧到離婚。
兩人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佳佳嚇得不行,小手捂住耳朵,轉(zhuǎn)身就往門外沖。
剛出去就撞見采藥回來的杉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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