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強失去重心,踉蹌著連退好幾步。
“砰”地一聲,后背狠狠撞上了一截枯樹干。
干裂的樹皮簌簌掉落,嗆得他咳嗽不止。
“這事,我會一字不落報告給領(lǐng)導(dǎo)?!?
小周冷冷盯著他。
曹大強的臉“唰”一下全白了。
他現(xiàn)在連個副職都沒了。
若是凌安勛真的發(fā)了火,把他從隊里徹底踢出去……
那他以后還怎么活?
不行!
他不能冒這個險!
更不能因為一時沖動毀了自己!
他咬著牙,死死盯著杉杉那小小的背影。
最終,猛地一跺腳,轉(zhuǎn)身就跑。
杉杉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和嫌棄。
她懶得理他,扭頭繼續(xù)往山里走。
跟這種人浪費時間,太不值當了。
爸爸的身子一天天好起來,藥效要持續(xù),熬藥的量也得跟著增加。
得多采點新鮮藥材。
尤其是龍須草,一點都不能少。
好在整座山,能認出龍須草的,只有她一個。
她將靈力輕輕引出,順著山勢緩緩流淌。
隨后輕車熟路地撥開草叢,手指靈巧地采摘。
不一會兒,小小布兜就變得鼓鼓囊囊。
“小周叔叔,這個你幫我拎著就行,不能再多采了?!?
杉杉停下腳步,認真地把布兜遞過去。
“采多了藥性會散,靈氣跑了,藥效就沒了,那才叫真正的浪費?!?
她說完,拍拍手,邁著小短腿歡快地往回走。
路過曹大強扔下的袋子,她眼珠一轉(zhuǎn),忽然蹲了下來。
然后把那些零食、衣服全都撿了起來,塞進自己的布兜里。
進門前,杉杉特意找小周要回了布兜。
“爸爸!爸爸!我回來啦!你快看!”
她舉著布兜,喘著氣,眼睛亮得發(fā)燙。
凌安勛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文件,聽到喊聲抬起頭來。
目光卻沒有第一時間落在布兜上,而是落在她沾滿泥巴的褲子上。
“怎么弄這么臟?摔了?”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擔憂。
“沒有呀,采藥時趴地上摸草,蹭的。”
杉杉隨口一拍褲子。
接著把布兜往他眼前晃。
“你看!龍須草就這樣子才最有效!我摘的這分量,剛剛好熬半個月。再多,藥力就散了,多可惜。”
她講得一本正經(jīng),小臉繃得緊緊的。
可凌安勛的眼神還是沒離開她臟兮兮的小手和褲腳。
他輕輕把杉杉手里的布包拿開,俯下身,認真瞧她的手、膝蓋。
生怕她摔了跤,忍著疼不肯告訴他。
杉杉被他捏得癢癢,手指一縮,笑得直扭身子。
“爸爸,我真的沒事!你問小周叔叔嘛!”
小周被點到名,連忙站直身子。
“真沒摔,就是地上灰多,杉杉趴著玩,蹭了一身土……”
他本來想提曹大強,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對方是杉杉親爹,這個身份太敏感了。
自己要是亂說,萬一讓領(lǐng)導(dǎo)心里不舒服,傷了父女情分怎么辦?
小周正糾結(jié)著,額角滲出一絲細汗。
凌安勛卻誤以為出了大事,臉色一沉。
“路上到底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曹大強來了,說了些不著調(diào)的話,杉杉直接把他趕走了?!?
小周連忙解釋。
凌安勛眼神冷了下來。
“他又干嘛了?”
“爸爸別管他,你看!”
杉杉舉起一小把草藥,笑得眼睛彎彎。
“我分好啦,今天要-->>熬的!”
凌安勛盯著那把草藥,卻沒有伸手去接。
“這事,你為啥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