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秘地笑了笑，接著問。

“你們猜猜，這條魚，是什么人釣上來的？”

話音剛落，飯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奶奶釣的？”

凌知瑋試探著問道。

“我？我連魚竿都拿不穩(wěn)，手一抖線就歪了?！?

丁琴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她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小孫女，聲音輕快。

“是杉杉，你家小堂妹，用一根河邊折的柳樹枝，外加一截線，就這么‘嘩啦’一聲，把這條大魚給拽上來了！”

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接著……

“什么？！”

凌安才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嚴(yán)雅雅差點(diǎn)被嚇得把湯灑出來。

“杉杉？那么小的孩子？！她才多大啊，五六歲吧？”

凌知瑋連連搖頭。

“她能穩(wěn)住魚竿就不錯(cuò)了，還能釣上這么大一條？！”

一屋子人頓時(shí)炸開了鍋。

大家全都圍到杉杉身邊，你一我一語地追問。

“小杉杉，你真用柳樹枝釣的？”

“魚上鉤的時(shí)候你怕不怕？”

“爺爺有沒有幫你拉？”

“你是不是偷偷藏了魚餌??？”

而杉杉呢，坐在小板凳上，挺著小胸脯，小下巴揚(yáng)得高高的。

她任由大家你摸摸她的頭，我捏捏她的臉。

誰夸她聰明，她就靦腆一笑。

誰逗她，她就歪著腦袋回一句，

“魚自己上鉤的，我又沒騙人?！?

那副小大人般的神情，反倒惹得全家笑得更歡了。

凌振康的身體剛慢慢好起來。

丁琴卻突然倒下了。

丁琴本就年事已高，身子骨一直靠調(diào)養(yǎng)維持。

平日里雖有些小病小痛，但從未如此毫無征兆地暈倒。

“奶奶！奶奶頭暈！爸爸！”

杉杉嚇得小臉發(fā)白，一雙小手死死拽住丁琴的手臂。

那時(shí)凌安勛正在后院陪杉杉玩。

兩人正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

可就在這片刻安寧中，丁琴毫無預(yù)兆地晃了一下。

腳步一軟，整個(gè)人朝旁邊歪去。

她嘴里還念叨著要給孫女煮碗雞蛋羹。

可話還沒說完，視線就模糊了，眼前天旋地轉(zhuǎn)。

膝蓋一沉，差點(diǎn)栽倒在青石板上。

杉杉一個(gè)三歲娃，哪有力氣扶住一個(gè)成年人？

她急得直哭，小臉漲得通紅，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卻還咬著牙不肯松手。

“奶奶別倒！奶奶別倒！”

可她終究是個(gè)孩子，力氣有限，只能眼睜睜看著奶奶身子傾斜。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她使出全身力氣大聲呼救。

“爸爸！爸爸快來?。　?

好在屋里其他人聽見了，立刻沖了出來。

她們幾乎是同時(shí)奔向院子。

“出啥事了？”

“媽！你咋了？”

“奶奶你別嚇我！”

杉杉被二嫂輕輕拉開，抱在懷里安撫。

可她仍伸著手，不肯松開奶奶的衣角。

大家手忙腳亂把丁琴送去醫(yī)院。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車廂里彌漫著壓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