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杉杉，手指劇烈地抖動著，可終究沒敢上前一步。

    “咱們走著瞧！”

    曹大強(qiáng)見大勢已去，嘴皮子都講不清了，咬牙扭頭就走。

    杉杉盯著他背影，眼睛微微一瞇。

    壞爹的氣運(yùn)，明顯弱了。

    她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曹大強(qiáng)遠(yuǎn)去的身影上。

    真痛快！

    壞人，就該這么倒霉！

    “杉杉，你之前……差點(diǎn)被人販子抓走？”

    扎著羊角辮的小娟緩緩抬起頭，嘴唇微微抖著。

    她拉著杉杉的衣袖。

    “那……那天是不是特別害怕？你是怎么逃掉的？要是沒跑成……是不是就被帶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了？”

    她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哇，杉杉，原來是你啊！謝謝你救了我妹！”

    一個稍大點(diǎn)的男孩突然激動地跳起來。

    “我妹以前也差點(diǎn)被人販子拐走！就在菜市場那邊！她說是個穿著花裙子、梳著雙馬尾的姐姐沖過來把她拉走的，還大聲喊‘警察來了’，嚇得那人撒腿就跑！”

    “我一直不信，還以為她是瞎編的……可你現(xiàn)在穿的就是那條花裙子，你也扎著雙馬尾……原來那個姐姐……真的是你！”

    一個剛加入他們的小姑娘突然眼淚掉下來，大伙兒趕緊圍上去哄她。

    那個名叫小潔的小姑娘原本一直安靜地站在人群邊緣，聽到這段話后，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也……我也有一次……在火車站迷路了，有個男人想帶我坐火車……還好售票員阿姨攔住了他……我一直不敢告訴爸媽……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經(jīng)歷過這些……”

    頓時，好幾個孩子立刻圍了上去。

    “別怕，我們現(xiàn)在都在！”

    “有我們在，沒人敢動你！”

    “杉杉最厲害了，她會保護(hù)我們的！”

    一時間，小小的圈子變得更加緊密。

    大家聽完杉杉說的話，再沒半點(diǎn)懷疑。

    曹大強(qiáng)剛回到家，就看見佳佳趴在床上，玩得正歡。

    她身上穿的衣服雖沒補(bǔ)丁，可跟杉杉那身亮堂堂的比起來，根本無法比。

    一股悶火“噌”地?zé)蟻?，曹大?qiáng)胸口堵得慌。

    他盯著女兒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越看越煩躁。

    憑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可以自由奔跑，還能成為英雄般的存在？

    而自己的女兒卻躲在屋里，連上學(xué)都不敢去？

    他覺得丟臉，覺得不公平。

    可他從不曾反省，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

    他狠狠把包甩在桌上。

    “嘩啦！”

    桌上的杯子晃了兩下，差點(diǎn)摔地上。

    佳佳這會兒才抬頭，一見爸爸回來，立馬蹦起來。

    “爸爸！你回來啦！我可想你了！爸爸你……”

    她一雙小手高高舉起，朝父親撲去。

    “笑什么笑？你還好意思笑？天天就知道癱在家里玩！”

    曹大強(qiáng)猛地一聲爆喝。

    “你瞅瞅別人家孩子，早就上學(xué)了！會念課文、會算數(shù)、還會跳舞！你就知道縮在家里，抱著個破娃娃傻樂！沒一點(diǎn)出息！廢物！真是老子的恥辱！”

    他沒頭沒腦一頓罵，佳佳嚇得縮到床角，一句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