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沒有搭腔,他雖然也覺得偷東西不好,但他相信顧云聲做事自有其道理。
之前顧云聲和他在洛城汪府偷金庫,殺的也是該殺之人。
何況他的聲聲可是熙國四皇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用得著偷這些普通的東西?
“好吧,不過我第一次來鄞州,見這戶人家似乎很有錢就進去了,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
顧云聲故作猶豫和妥協(xié),苦惱地說道,她剛開始確實不知道是董府。
但卻不是因為看著有錢,而是有官兵守著府邸。
沈沂然問道,“那你可記得府邸周圍有什么標(biāo)志性的東西?或者府中主人的名字?”
“府中有位小姐好像叫思…對了,叫思苑的,不知道你們是否認(rèn)識?”
顧云聲瞳孔微動,假裝思考了下,開口道。
沈沂然微愣,眼中有些詫異,“思苑?董思苑,嫂子去的是董副將的府???”
對于鄞州其他戶人家,他或許不太清楚,但董思苑他還是知道的。
董思苑和他同歲,他跟隨父親去過董府好幾次,自然也認(rèn)得董思苑。
“???竟是董副將的府邸嗎?那這小匣子該不會是董副將的東西吧?”
顧云聲一臉無辜,看向沈沂然,驚訝地說道。
“根據(jù)小爺早上打聽到的消息,沈?qū)④妿Я擞H衛(wèi),其中包括馮瑋華去了蓉城,董副將董深和軍師姚老先生皆留在鄞州。”
楚瑜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三人,情況緊急,沈?qū)④娮叩么颐?,并沒有帶太多人。
“少將軍,如今董副將聽從太子的命令,四處抓拿你,又是押送糧草的知情人之一,就怕和你被陷害之事有關(guān)?!?
邵書乘聞,猜測道,他那天回軍營,可是見過董深的。
在事情還沒調(diào)查清楚之前,董深不替少將軍向太子求情也就算了,還當(dāng)他們當(dāng)犯人審。
那時他見情況不妙,打算逃走,董深的手下可謂是對他和兄弟們下了死手。
而董深一臉秉公辦事的樣子,但若沒有董深的授意,他手底下的人敢下死手?
“不可能,董叔叔跟隨父親多年,對父親忠心耿耿,怎會陷害我?”
沈沂然皺了皺眉頭,沉著地說道,除了軍師姚老先生,董叔叔跟隨父親最長時間。
是父親的親信,對他也不錯,怎么可能會加害于他?
畢竟太子顧明峻下的命令,董叔叔就算相信他是無辜的,也只能聽從太子通緝抓拿他。
“可除了你和沈?qū)④姡椭挥袔讉€人知曉糧草之事,沈?qū)④姷挠H衛(wèi)馮瑋華沒有在鄞州,可以先除外,若不是董副將,那就只有軍師姚老先生了。”
顧云聲見狀,便知道董深在沈?qū)④娚磉呺[藏極深,以至于沈沂然壓根不信。
看來只有看到小匣子里的東西,沈沂然才會懷疑上董深。
沈沂然怔住了,反駁道,“師傅他老人家視我為親孫子,更不可能害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眼見不一定為實,依我看,不如先調(diào)查一下董副將和軍師姚老先生,再下定論。”
顧云聲眼神閃了閃,提議道,沈沂然還是太年輕了,容易感情用事。
人都會變的,特別是利益驅(qū)動下,越是親近信任之人,若傷起人來越深。
可莫要對別人抱有太大的期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少將軍,屬下覺得云姑娘所極是,目前董副將和軍師姚老先生嫌疑最大,調(diào)查一下也好,免得有更大的陰謀,危及大將軍。”
邵書乘附和道,為今之計,是先調(diào)查是誰搞的鬼,也好還少將軍清白。
沈沂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是,萬一連累到父親就不好了。
“那這個還要還回去嗎?”
顧云聲輕輕搖晃著手中的小匣子,詢問道。
“云姑娘,這個小匣子你是在哪找到的?”
邵書乘看向小匣子,突然想到什么,朝顧云聲問道。
心中暗道,既然是董副將的東西,沒準(zhǔn)有什么調(diào)查線索。
“就在書房啊。”
見有人總算問到點子上了,顧云聲眸光一閃,隨口說道。
而且邵書乘用詞還挺有意思的,用的是‘找’,不是‘偷’。
“藏在書房里的東西,極有可能是董副將重要之物,少將軍,這匣子既然拿都拿了,不如看一眼里邊的東西,再還回去?”
邵書乘想了想,朝沈沂然請示道,他倒也不是針對董深,只是覺得董深的嫌疑比較大。
顧云聲神色如常,在心里默默給邵書乘點了個贊。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邵書乘就是她的嘴替。
由沈沂然自己的手下提出要打開小匣子,比她提及更好。
“對呀,只要不破壞鎖,打開看看再完璧歸趙,也無妨的?!?
楚瑜贊同地說道,他怎么感覺聲聲去董府,還拿了這個小匣子,不是偶然
就如上次在洛城汪府,聲聲明知那些信和白辰山有關(guān),還是拿走了。
這次該不會是聲聲懷疑董副將有問題,所以才把小匣子帶回來的?
“那打開看一眼吧?!?
沈沂然猶豫了下說道,接過顧云聲手中的小匣子,嘗試打開鎖。
他和邵書乘研究了一小會,才在不破壞鎖頭的情況下,打開了小匣子。
見小匣子被打開,幾人好奇地湊上前。
看到長命鎖,沈沂然還沒什么反應(yīng),直到看到信件和邊防圖,臉色驟變。
怎么會?董深竟暗中和丞相白辰山通信,時不時將軍營之事透露給白辰山。
包括他父親的作戰(zhàn)計劃,練兵部署等等。
其中還有最近半個月的信,白辰山讓董深暗中將糧草轉(zhuǎn)移,嫁禍給他,并想辦法拿到兵符。
邊防圖上則是標(biāo)注了鄞州和周邊城州的駐兵人數(shù)、地理位置。
而邵書乘也同樣如此,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越看越心驚。
“可惡,虧我和父親如此信任他,沒想到董深竟是丞相埋在父親身邊多年的暗棋。”
沈沂然沉眸,眼中滿是冷意和憤怒,厲色說道。
董深跟隨父親多年,都能是內(nèi)應(yīng),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屬下也沒想到董副將竟隱藏至深,還向丞相透露軍中這么多的消息,只怕軍營已有不少人倒戈成董副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