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乘頂著兩個黑眼圈,打了個哈欠,看了門外,見顧云聲還沒來,忍不住打了盹。
昨天早上少將軍回到將軍府,就立即去了沈夫人的院子。
等從院子出來時,整個人就變得心事重重。
最奇怪的是,昨晚三更半夜,少將軍突然把他從睡夢中拉起來。
問他回京那天,和一撮毛在將軍府附近遇到的男子具體長什么樣子?
還拿了一張長相俊美的男子畫像問他,但畫像上確實是那日他看到的男子。
聽到他確定以及肯定,少將軍好似深受打擊,一副天塌了模樣。
一會笑,一會自嘲,一會否認(rèn),臉上帶著難以置信、懊悔和羞愧等情緒交織變化。
隨即少將軍自己不睡覺也就算了,還不讓他回屋休息。
且一改往日的不沾酒,和他配著花生米,喝了一宿的酒。
嘴上還念叨著,什么嫂嫂變成男人了,什么三年前厭惡斷袖,三年后變斷袖了。
聽得他云里霧里,問少將軍發(fā)生什么事了?
少將軍卻只喝悶酒,自嘲地說自己眼拙。
最后少將軍喝得一身酒氣,沒法去上朝,還是他給告的假。
沒睡幾個時辰,少將軍酒醒了,便叫上他急匆匆來四王府,應(yīng)該是為了請素手神醫(yī)給沈夫人治病。
陪著莫名其妙的少將軍喝了一宿的酒,再加上抓拿白辰山這兩日沒休息好。
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眼皮一直在打架,恨不得隨地大小睡。
“少將軍,屬下知道你為了沈夫人的病著急,但你先別急,云王才下朝回府,應(yīng)該馬上就來了?!?
邵書乘實在困得不行,但在云王的府上又不能失禮,只好和時不時往門口望去的沈沂然搭話道。
“書乘,你說要是真是他,我今后可如何是好?”
沈沂然表面沉穩(wěn),心里卻洶涌澎湃,望去門口的眼眸既有期待,還有些膽怯和不敢面對。
一想到昨晚他一個個對照著三年前來將軍府,參加他十五歲生辰宴的名單。
按照年紀(jì)和容貌對照,竟發(fā)現(xiàn)云傾最有可能的便是四皇子顧云聲。
為何會懷疑云傾是男子?只因他同母異父的哥哥白衿墨便是男扮女裝。
母親當(dāng)著他的面,親口承認(rèn)白衿墨就是母親和白辰山所生的兒子。
也就是他的親哥哥,他活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還有個哥哥。
白衿墨從小男扮女裝,十九年來無人發(fā)現(xiàn)白衿墨的真實身份。
若非在謝皇后的賞花宴上白衿墨故意暴露身份,估計眾人還不知曉。
而四皇子長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就算男扮女裝裝扮成女子,也毫無違和感。
明明種種跡象已經(jīng)證明云傾是四皇子,可他還是不愿相信這個荒唐的事實。
想親眼看看,云傾和四皇子顧云聲到底是不是同個人。
可以說,昨日是他除了在鄞州知曉軍師姚老先生的死訊,和誤以為父親被害死外,覺得最難以接受的一日。
如果云傾真是四皇子,那也就是說楚瑜是云傾其中一個男寵而已。
同母異父的哥哥還曾是云傾的王妃,那他豈不是真喜歡自己的嫂嫂?
也不對啊,白衿墨是嫁給四皇子,且不是一男一女,叫嫂嫂不對。
楚瑜又是他即將結(jié)拜的兄弟,媽耶,這簡直亂套了。
父親怎么不告訴他云傾的身份?讓他鬧出這么大的笑話,真是坑兒子。
“什么跟什么?少將軍,你又不說清楚,屬下哪知道你在說何人?”
邵書乘一臉懵逼,少將軍絮絮叨叨的,他怎么知道說誰?還有什么如何是好?
“算了,你一個沒媳婦的人,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沈沂然看了邵書乘一眼,嘆了口氣說道。
邵書乘:?!
不說就不說,怎么還整上人身攻擊?
他是沒媳婦,但少將軍一個知三當(dāng)三的,也未必能抱得美人歸。
這時,顧云聲穿著一身騷包紅,帶著江意綿踏進(jìn)前廳。
沈沂然抬眸望去,死去的記憶仿佛被喚醒,心中猶如翻騰起滔天駭浪一般,紛繁復(fù)雜的思緒交雜著。
云傾真是四皇子顧云聲,那個三年前借口和他當(dāng)好友,卻對他心懷不軌的四皇子。
三年后,卻化名為云傾,不顧自身安危跑去鄞州,救了他和沈家的四皇子。
還令他魂牽夢縈,不顧兄弟之情依舊想靠近,費盡心思把留給未來娘子的藍(lán)水翡翠手鐲送出去,且甘愿做小。
沒想到三年前四皇子把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三年后他依舊踩了坑,這次卻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你是給一撮毛喂玉米的男子?原來你就是云王,邵書乘見過王爺?!?
邵書乘眼中輕詫,立即行禮道,還扯了一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顧云聲的沈沂然。
少將軍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討厭四皇子嗎?
怎么還盯著四皇子看得如此入神,該不會酒還沒醒吧?
“免禮,沂然見到本王好像不是很意外?”
顧云聲走上前,朝前廳里的丫鬟擺擺手,讓其退下,嘴唇微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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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沂然見到她,并不震驚,反倒像是在證實猜測后,眼神中和內(nèi)心很是復(fù)雜。
看來自那晚分別后,沈沂然便已經(jīng)猜出她的真實身份。
“臣沈沂然見過王爺,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和王爺有此緣分?!?
沈沂然雙眼泛著血絲,看向顧云聲的眼神幽深了幾分,一字一頓道。
不管以前如何,四皇子始終對他和沈家有恩。
哪怕四皇子裝女子騙了他,可他也沒有資格去怪四皇子。
因為在鄞州那段時間,四皇子從未撩撥過他,反倒是他自己不安分,惦記人家。
一想到自己在四皇子面前孔雀開屏,稱呼其嫂嫂。
還插足、挑撥四皇子和楚瑜的感情,想想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關(guān)鍵是父親明知云傾的身份,還鼓勵他勇敢去追,這是想賣兒子報恩,讓他當(dāng)斷袖?
“怎么不叫嫂嫂了?”
顧云聲親自扶起沈沂然,手自然搭在他手背上,彎唇調(diào)侃道。
這家伙之前見到她可沒那么規(guī)矩,還茶里茶氣地稱呼她為嫂嫂,拉她的手。
現(xiàn)在知道她的身份,倒是內(nèi)斂了不少。
>>不過沈沂然這副為難情的樣子,莫非覺得她是男子,認(rèn)為自己是斷袖,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