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們這里選擇冬季建房蓋廠是非常正常,也是非常普遍的。
尤其在立冬之后,天氣多晴少雨,往往入臘月之前,是很少會下大雪的。
而且呢,又過了農(nóng)忙時節(jié),基本上都在家閑著。
有時間,也有精力和心思,投入到建設(shè)中。
不僅農(nóng)家忙,采沙的、淘金的,在這季節(jié)也是一年之中最為忙碌的時候。
冬季水位低,適合開展相關(guān)作業(yè)。
這也是去年冬天,陳凌為了進采沙場,多次去縣城找陳二柱胡混的原因。
沒別的,就因為這季節(jié)的采沙場來錢快。
是人見了都眼紅。
有點關(guān)系的,誰不想進去呢?
……
昨天正好是農(nóng)歷十月十五,王素素娘倆給家里供奉的神佛上香敬供,作為婚后回娘家的頭一次,婆娘家家是比較講究這個的。
供奉哪路神仙財路順,哪路神佛子女興,高秀蘭都跟女兒交代的清清楚楚。
陳凌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把供果吃了大半,晚飯倒沒吃多少。
結(jié)果早早就給餓醒了。
清晨不到六點,就起來找了點吃的,然后出來收拾東西。
路途較遠,得早點準(zhǔn)備好。
其實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大部分都給老丈人和丈母娘留下了,走的時候把換洗衣裳帶上就行。
王存業(yè)老兩口起來也比較早。
清掃完院子,就幫著他喂牛。
一通忙活之后,丈母娘鉆進廚房做飯去了,老丈人就在院子里逗狗玩。
小黃狗活潑的過分。
不過小半天時間,就跟著黑娃學(xué)會刨坑了。
現(xiàn)在跟一只大黃老鼠似的,吐著小舌頭,嘶哈嘶哈的喘著氣滿院子亂跑,王存業(yè)就按陳凌跟他說的,拿著王真真以前的小沙包,丟著讓它撿。
俗話說,有狗帶,學(xué)得快。
黑娃示范兩次,小黃狗就學(xué)會了。
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真真趕緊起床了,起來洗洗臉收拾你的小包袱,吃了飯咱們就該回去了。”
王素素起來洗漱好,就去喊妹妹起床。
“姐姐你讓我再多睡會兒吧,最后一天在家里了?!?
王真真扭了扭身子,閉著眼睛小聲咕噥道。
回家待了幾天,突然要走,小丫頭還有點舍不得。
其實王素素也是有點不舍,輕輕一嘆,“行,那你睡吧,睡夠了再起來。”
而后從屋里出來,王素素就看到二哥王慶忠急匆匆的領(lǐng)著陳凌出去了。
王存業(yè)則還在逗狗玩。
就問:“爹,二哥有事?”
“昂,你二哥家的馱馬傷了蹄子,這三四天了還瘸著沒好,釘不上掌,讓凌子幫著看看是咋回事?!?
王慶忠家的馱馬其實早在前幾天就傷到了腿腳。
沒別的原因,這陣子倒賣糧食賺錢快,他們兩口子人沒咋休息,牲口也跟著沒咋休息,走山路給累的。
原本逢集那天回來,就給馱馬修了修蹄子,上了些藥的。
這并不算啥大問題。
養(yǎng)牲口養(yǎng)久了,這點小病小傷,早就不當(dāng)回事了。
之后就與陳凌跟著韓寧貴他們進山去了。
現(xiàn)在三天時間過去,應(yīng)該好轉(zhuǎn)的。
沒想到今早一看,臥在馬棚里不肯動了。
“二哥,先說好啊,我就是個半吊子,剛?cè)脒@行沒倆月,書都還沒翻完呢……”
“要是啥疑難雜癥,我可看不了。”
陳凌實話實說,李站長給的書本和筆記連一小半都沒看到呢。
牲口不是機器。
要是拖拉機壞了,他肯定敢多試幾次。
但這活生生的一條命,可不敢亂下手。
“沒事,看不了我再想辦法?!?
王慶忠說道:“關(guān)鍵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它這是咋了,都站不起來了,不知道是蹄子壞了,還是別的地方也傷到了?!?
“行吧,那咱們就先去看看。”
陳凌跟著二舅哥一塊趕到他家。
王慶忠家的院子不大,但也不算小,有雞舍、有馬棚,用矮墻圍著,站在院子里,就能看到寨口。
這時,郭新萍正在清掃院子,見陳凌進來就笑著說話。
小東東也起床了,沖陳凌喊了聲姑父,就小跑著給他搬凳子。
“東東真懂事,姑父先看看馬,待會再坐。”
陳凌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就跟著王慶忠去馬棚。
這匹馱馬看上去還挺壯實的,棕黃色的毛發(fā),黑馬鬃,黑馬尾,就是現(xiàn)在無精打采的臥在干草堆上,看到王慶忠也只是輕輕地動了動耳朵。
想站起來,卻怎么也站不起來。
“今天早上才站不起來嗎?”
陳凌問。
“是啊,昨天晚上看著沒啥事啊,也就稍微有點瘸?!?
王慶忠指著馱馬的后腿道:“左后邊的這條腿,給它蹄子上過藥了,按理說它站不起來,應(yīng)該是這條腿使不上勁兒,要不就是右后邊的腿使不上勁……”
“可我剛才看了,右后邊的腿好好的,一點事沒有啊?!?
“現(xiàn)在就怕它肚里有病?!?
牲口和人差不多。
只要肚里沒病,就問題不大。
要是肚里的五臟六腑出了毛病,那家伙就難治了。
不如提早殺了賣肉。
“兩條前腿沒事?”
“前腿沒事,前腿有傷的話,它想站,屁股也能撅起來?!?
“不拉稀吧?”
“不拉稀?!?
“嗯……”
陳凌點點頭,湊近一點瞧了瞧,“二哥,這馬左后邊的蹄子是咋傷到的?”
“估摸著是馬蹄掌磨壞了,在石子路上硌的吧,我那天卸了舊蹄掌后,摳下來一塊尖石頭,還浸著血哩?!?
“那你早上動過它兩條后腿嗎?”
“動過啊,四條腿我都用手拍了幾下,動哪條腿它都不動,要不怎么說看不出來它傷到哪了?!?
王慶忠苦惱道。
陳凌也是越聽越奇怪。
蹲下來又是對著馱馬一陣瞧,過了會兒,才回頭問道:“家里有啥小點的鐵錘嗎?”
“有,鋼筋棍焊的行嗎?”
“行。”
等王慶忠拿來小錘子。
陳凌就指著馱馬的后腿道:“你去敲兩下右邊的蹄子?!?
王慶忠?guī)е苫笞哌^去用小錘在右蹄子上輕輕敲了兩下。
這一敲,馬兒立時給反應(yīng)了,右后腿猛地縮了起來。
王慶忠也是為之一愣:“還真是傷到了這個蹄子?”
“可我之前試過啊?!?
“你那是用手拍的,蹄子里的傷用手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