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shù)日,陸銘過著近乎兩點一線的生活:清晨從客棧前往玲瓏閣萃藥堂,傍晚下工返回。他工作勤懇,分揀藥材又快又準(zhǔn),加上性格沉穩(wěn),不多不多語,很快便贏得了王管事和一些低級執(zhí)事的初步認(rèn)可。
然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如同陰云,始終籠罩著他。無論他選擇哪條路線,變換何種時間,那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似乎總能找到他。對方極為狡猾,從不靠近,只是遠(yuǎn)遠(yuǎn)綴著,施加著無形的壓力。
陸銘知道,這是在消磨他的意志,尋找他的破綻,或者等待他離開坊市庇護(hù)的那一刻。他表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卻將購買的金盾符和火彈符貼身放置,青風(fēng)劍也時刻處于半祭煉狀態(tài),靈氣充盈,隨時可以激發(fā)。
這一日,王管事交給陸銘一項新任務(wù),不再是簡單的分揀,而是協(xié)助處理一批剛從某個散修小隊手中收購來的蛇涎果。此果蘊(yùn)含微毒,需以特定手法剔除果核,并小心收集果核外包裹的那層珍貴黏液,那是煉制幾種解毒丹的輔料。
處理蛇涎果需格外小心,那黏液不僅有毒,且沾染皮膚后奇癢無比。陸銘小心翼翼地操作著特制的玉刀,精神高度集中。
就在這時,萃藥堂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只見幾名身著厚土宗褐色服飾的弟子,簇?fù)碇晃还苁履拥娜?,正與玲瓏閣的一位高階執(zhí)事爭執(zhí)。
趙執(zhí)事,這批地根藤明明說好是優(yōu)先供應(yīng)我厚土宗的,為何轉(zhuǎn)眼就賣給了銳金門?厚土宗管事語氣不滿。
李管事,此差矣。玲瓏閣的趙執(zhí)事面帶笑容,語氣卻不卑不亢,貴宗只是有意向,并未支付定金。銳金門的道友昨日便已全款買走,做生意總要講個先來后到。
厚土宗李管事臉色難看,莫非你玲瓏閣是覺得我厚土宗不如銳金門闊綽?
李管事重了,我玲瓏閣向來一視同仁……
雙方的爭執(zhí)聲隱隱傳來,萃藥堂內(nèi)的低級執(zhí)事和助手們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好奇地張望,低聲議論。
又是厚土宗和銳金門……聽說為了一批煉器材料,鬧了好幾天了。咱們閣主也難做啊,兩邊都不好得罪。
陸銘默默聽著,手中動作不停,心中卻是一動。厚土宗與銳金門的矛盾日益公開化,這青嵐坊的平靜水面下,暗流愈發(fā)洶涌。不知這對他而,是危機(jī),還是機(jī)遇?
傍晚下工時,天色已然昏暗,坊市街道兩旁的燈籠和法術(shù)光芒次第亮起。許是白日里厚土宗與銳金門的爭執(zhí)影響了心情,也或許是連日來的窺視讓陸銘心神疲憊,他今日并未像往常一樣直接返回客棧,而是繞道去了坊市邊緣一處相對僻靜、專賣些小吃食的街巷,想買些熱食帶回。
這條巷子燈光昏暗,行人稀少,與主街的繁華形成鮮明對比。陸銘在一處賣靈谷餅的攤販前停下,正準(zhǔn)備購買,身后那股陰冷的窺視感陡然變得清晰、逼近!
他心中警鈴大作,猛地轉(zhuǎn)身!
只見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巷子兩側(cè)的陰影中竄出,呈品字形將他圍在中間!正是和他那兩名煉氣三層的手下!
小子,警覺性挺高嘛?;因竽樕蠏熘幚涞男θ?,三角眼中殺機(jī)畢露,可惜,還是太嫩了。真以為躲在玲瓏閣,老夫就奈何不了你?這地方,巡邏護(hù)衛(wèi)可來得沒那么勤快。
他話音未落,身旁那疤臉漢子已然獰笑一聲,手中多了一對泛著綠光的短刺,顯然是淬了毒,身形一矮,如同獵豹般直撲陸銘下盤!另一名瘦高漢子則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帶著腥臭味的黑風(fēng)憑空生出,卷向陸銘面門,竟是一門歹毒的污穢法術(shù),意在干擾神識和視線!
一出手,便是殺招!毫不留情!
陸銘瞳孔驟縮,生死關(guān)頭,他壓抑?jǐn)?shù)日的緊張與恐懼瞬間化為冰冷的決絕!他體內(nèi)淡金色氣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zhuǎn),腳下步伐連動,險之又險地避開疤臉漢子的毒刺,同時左手早已扣住的一張金盾符瞬間激發(fā)!
一面凝實的、散發(fā)著淡金色光芒的靈盾瞬間出現(xiàn)在他身前,擋住了那股腥臭黑風(fēng)!黑風(fēng)撞在靈盾上,發(fā)出的腐蝕聲,靈盾光芒劇烈閃爍,但終究是抵擋了下來!
嗯?上古靈氣的波動?還有一階上品的防御符箓?灰蝮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貪婪之色更濃,果然身懷秘密!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