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泱抱了蔣崢很久,久到烈日西移,樹影斜拉上墻,外面街道的車水馬龍灑上一層暖橘色的碎金。
    那是路燈的光。
    她一直在掉眼淚。
    什么都說不出口,眼淚砸濕了蔣崢毛絨絨的頭發(fā)。
    小朋友安安靜靜地偎著她,不嫌這樣干坐著枯燥無聊,偶爾伸出幼嫩的手,抹掉媽媽落到他額頭上的眼淚。
    沒人敢來打擾他們。
    賀泱低下腦袋,親親小朋友的頭發(fā),親到一嘴的濕潤。
    賀泱頓了頓,隨后慌張地擦他頭發(fā):“對(duì)不起”
    “沒關(guān)系的媽媽,”蔣崢十分成熟,“我很開心你愿意對(duì)著我掉眼淚。”
    “”
    賀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卷土重來。
    用了一下午接受蔣崢的存在不是個(gè)夢。
    她已經(jīng)沒辦法去思考其他。
    滿腦子都是她的崢崢還活著,她的崢崢居然還活著。
    直到身后一件寬大的外套罩住她肩,把她和蔣崢一塊包了進(jìn)去。
    夜晚還是有些涼。
    外套散著熟悉的味道。
    是蔣四野的。
    賀泱混沌不清的大腦似乎被這味道拉回現(xiàn)實(shí)。
    心臟澀不可,無數(shù)個(gè)問題編織成麻繩,卻找不到一個(gè)頭緒解開。
    “媽媽,”蔣崢打破凝固的僵局,“我想你陪我吃點(diǎn)東西。”
    “餓了?”賀泱倏然反應(yīng)過來,她坐這里太久了,“對(duì)不起媽媽陪你去吃東西?!?
    罩在她身上的男人外套不小心脫落,掉到地上。
    賀泱把外套撿起來,裹住蔣崢比同齡人稍顯單薄的身體,隨后把他抱到懷里。
    全程把蔣四野當(dāng)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