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泉谷入口守衛(wèi)森嚴,血霧彌漫,神識受阻,硬闖絕非良策。秦玄目光冷靜地掃視著營地與谷口的連接處,以及那如同活物般緩緩流淌、時而稀薄時而濃郁的血色霧氣。
“這血霧的流動,似乎有某種規(guī)律?!鼻匦^察了片刻,低聲對慕憐月說道,“它并非完全均勻,在某些時刻,某些區(qū)域的濃度會暫時降低,形成一個相對清晰的‘窗口’,雖然時間很短?!?
慕憐月凝神細看,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那些巡邏的邪修顯然也熟知這一點,他們的巡邏路線和節(jié)奏,似乎也隱隱契合著血霧濃度的變化。
“你想利用這個‘窗口’沖進去?”慕憐月立刻明白了秦玄的打算,但依舊擔憂,“可就算濃度降低,依舊存在,而且時間太短,距離又遠,很難保證不被發(fā)現(xiàn)?!?
“不是沖,”秦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混沌的光澤,“是‘融’進去?!?
他運轉(zhuǎn)起混元一氣訣,體內(nèi)混沌道基微微震顫,散發(fā)出的氣息開始變得縹緲而難以捉摸,仿佛與周圍混亂邪惡的能量環(huán)境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他拉起慕憐月的手,將一絲混沌氣息渡了過去,幫助她更好地隱藏自身。
“跟緊我,收斂所有靈力波動,只用肉身力量移動?!?
下一刻,就在血霧濃度又一次開始周期性下降,谷口區(qū)域的能見度稍微提升的剎那,秦玄動了。他沒有爆發(fā)出驚人的速度,而是如同鬼魅,又如同融入環(huán)境的一縷微風,貼著地面,以一種違反常理的、近乎滑行的方式,無聲無息地朝著谷口飄去。
他的動作精準地把握著血霧流動的縫隙,身形在稀薄處顯現(xiàn),在濃郁處則仿佛徹底消失,與那血色能量融為一體。慕憐月緊跟在他身后,全力收斂氣息,心中充滿了緊張,她能感覺到那粘稠血霧中蘊含的侵蝕之力,若非有秦玄的混沌氣息庇護,她絕難如此隱蔽地穿行。
谷口營地了望塔上的邪修,以及下方巡邏的隊伍,似乎隱約感覺到一絲異樣,但當他們凝神望去時,只能看到血霧如常翻滾,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秦玄對能量本質(zhì)的掌控和混元一氣訣的玄妙,在此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短短幾個呼吸間,兩人便有驚無險地穿過了最危險的谷口地帶,真正踏入了血泉谷的內(nèi)部。
一入谷中,眼前的景象讓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秦玄和慕憐月,也感到一陣強烈的生理不適與怒火中燒。
谷內(nèi)的空間比外面看起來要廣闊得多,天空被濃郁的血色霧氣完全遮蓋,不見天日??諝庵袕浡钊俗鲊I的、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血腥味和絕望的怨念。地面是暗紅色的,仿佛被鮮血浸泡了千萬年,踩上去有一種粘稠感。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在谷地中央,赫然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如同湖泊般的血池!池中粘稠的暗紅色血液如同沸水般翻滾著,不斷冒出咕嘟咕嘟的氣泡,散發(fā)出濃郁的血煞之氣和精純的生命能量,但這份能量卻充滿了扭曲與痛苦。血池邊緣,堆積著如山的白骨,有人形的,也有各種妖獸的,一些白骨上甚至還殘留著未干涸的血肉。
更遠處,依著山壁開鑿出了許多洞窟,隱約可以看到里面晃動著人影,傳來鞭打聲、哭喊聲和邪修猖狂的笑聲。一些被擄來的村民和俘虜,如同牲口般被關(guān)在簡陋的籠子里,眼神空洞,等待著未知的悲慘命運。整個山谷,儼然就是一個巨大的人間煉獄!
“這群chusheng!”慕憐月銀牙緊咬,握著劍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強烈的殺意幾乎要抑制不住。
秦玄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混元氣息渡入,平復她激蕩的心緒。“冷靜!現(xiàn)在不是動手的時候。找到核心,弄清他們的目的?!?
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眼前的慘狀更加堅定了他要將此地邪修連根拔起的決心。但他深知,沖動解決不了問題,必須找到那個“圣物”和主事者。
兩人借助谷內(nèi)復雜的地形和隨處可見的嶙峋怪石、血色灌木叢隱藏身形,小心翼翼地朝著血池方向,也就是邪氣最濃郁的核心區(qū)域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