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王傾云意識便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與疲憊之中,靠在顧陽山身邊緩緩閉眼。
洞外,冷雨依舊淅淅瀝瀝!
洞內(nèi),篝火噼啪,映照著兩道身影!
......
翌日,天光初透,薄霧氤氳。
王傾云自一場混沌夢魘中驚坐而起,額角沁汗,口中猶自呢喃著:“霜兒...霜兒...”
那名字如絲如縷,纏繞其心頭,帶著幾分未醒的迷惘與沉甸甸的牽掛。
王傾云的夢境碎片卻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一絲莫名心悸。
“咳!咳!”身側(cè)忽起兩聲悶咳,如破風箱般喑?。?
王傾云倏然側(cè)首,只見身旁的顧陽山眉頭緊蹙,眼瞼微顫,終是緩緩睜開,其眸中血絲未褪,映著洞內(nèi)微光,顯然是虛弱至極。
“顧先生,可覺好些了?”
王傾云傾身探問,語帶關切。目光卻隨即掃向昨夜生起的篝火堆,只見灰燼冷寂,連一絲殘煙也無,心頭不由一緊。
“哎呀!”王傾云低呼一聲,慌忙撲至火堆旁,纖纖玉指小心翼翼地撥開冷灰——
幸得火堆內(nèi)尚有幾點微紅星子,如殘喘的螢火,在灰白中倔強閃爍。
見狀心下稍安,王傾云立時尋來枯草干葉,俯身輕吹,小心翼翼將那點生機重新引燃,橘紅的火苗漸漸跳躍起來,驅(qū)散了晨時洞中內(nèi)的幾分陰寒濕冷。
這時顧陽山見其一驚一乍的扒拉著火堆,便掙扎著挪動身軀,緩緩坐起。
看著左肩與左掌的傷口已被布條妥帖包扎,雖仍隱隱作痛,卻無潰爛之虞。
顧陽山遂閉目凝神,緩緩內(nèi)視己身。
甫一引動氣機,四肢百骸的經(jīng)脈便如遭細針攢刺,又似被無形之手狠狠撕扯一般,劇痛錐心!
額角青筋微跳,顧陽山見狀只得無奈罷手,暗忖:“經(jīng)脈之損,竟至于此...強運真元,無異于飲鴆止渴!”
遂自懷中摸出一枚小真元丹服下,盤膝而坐,意守丹田,只以藥力溫和之氣,如涓涓細流,緩緩溫養(yǎng)那受創(chuàng)的脈絡。
此時瞧見篝火已旺,噼啪作響。王傾云回眸見顧陽山入定療傷,神色肅穆,便屏息噤聲,不再驚擾。
腹中卻忽地傳來一陣清晰的“咕?!甭暎鮾A云赧然一笑,輕手輕腳起身,撥開洞口用于遮掩的垂掛藤蔓與枝葉,只身鉆了出去。
洞口外雨霽天青,草木清新。
循著記憶尋至昨夜途經(jīng)的那條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見底。
幾條肥碩的魚兒正悠然擺尾,渾然不知大禍臨頭。王傾云眼波流轉(zhuǎn),狡黠一笑:“今日的早膳,便是爾等了!”
王傾云“錚”地一聲抽出腰間軟劍,內(nèi)力灌注,劍身瞬間繃直如尺。
屏息凝神,涉入清涼溪水,目光如鷹隼鎖住水中游魚,手腕疾抖!
“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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