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雪,悄然又化三日。
顧陽山盤坐屋內(nèi),緩緩收回探向村口的神識。眉心微蹙。叔公,仍未歸家。
這幾日,李家小院格外安靜,李因彩自雪后便也再未登過門。
前次相遇,他曾向其打聽過叔公近況,得知叔公自年前便獨自從縣城搬回了落山村老宅居住!
如今臨近年節(jié),又被在縣城做事的堂叔硬是接回城里過年去了。
心中思緒,顧陽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僅剩的半瓶小真元丹。清涼的瓷瓶觸感讓他思緒稍定。
正月已過,節(jié)慶早該散了。算算日子,叔公......也該回來了吧?
心中盤算著,丹材所剩無幾,便再等三日。
三日之后,若叔公仍未歸返,便只能先回小竹山竹廬,加緊開爐煉丹了。
這半瓶丹藥,維系不了太久。
與此同時,村西頭,李家小院。
李嬸放下手中舀水的瓢,透過灶房窗戶,一眼就瞥見自家那已長大成人的閨女!
此刻竟像個執(zhí)著的小女娃般,抱著膝蓋,蜷坐在屋門前冰冷的石階上。
少女的目光,穿過積雪的小院,癡癡地凝望著院門外的土路盡頭,仿佛在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出現(xiàn)的身影。
這幅景象,李嬸太熟悉了。從小到大,只要那顧家的小子外出未歸,閨女便總是這般模樣,守著家門,望眼欲穿。
李嬸見狀心頭一酸,無聲地嘆了口氣。
小山那孩子是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雖說上了高峰觀做了道士,可秉性純良,模樣也周正。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默許女兒這份心思。
只是......每每她去高峰觀上香祈福,總要尋機問問那位仙風道骨的李觀主,得到的回音總是一樣:
小山下山游歷數(shù)載,歸期難定,上一次回來......還是三年前!
想及此,李嬸默默撇開臉,不忍再看女兒那落寞的背影。
她伸手拽過身邊正興奮地想在雪地里撒歡的七歲幼子,低聲哄道:“乖娃兒,別鬧你阿姐,跟娘進屋,娘給你烤紅薯吃?!?
強行將這小皮猴拉離了門廊,把一片寂靜的雪地,留給了石階上那個固執(zhí)等待、卻又心知等待無望的身影。
此刻院外積雪映著清冷天光,越發(fā)襯得那小小身影,孤單得叫人心疼。
三日過后。
積雪消融殆盡,只余下濕漉漉的泥地映著天光。
顧陽山默默將老宅拾掇整齊,隨后利落地關(guān)上吱呀作響的院門,便領(lǐng)著瑩兒往村東頭的叔公家去。
瑩兒跟在后面,小腦袋東張西望,活像只覓食的雀兒,心里嘀咕,哪個宅子是李姐姐家...
片刻工夫,二人已至叔公院前。
瑩兒眼尖,瞥見門楣上還掛著幾片枯葉,隨風打轉(zhuǎn)兒,便知叔公仍未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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