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之上,鳳淵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那準(zhǔn)備已久的華麗登場,此刻看來像個笑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頭翻涌的驚濤駭浪強(qiáng)行壓下,擠出一個自認(rèn)為完美的笑容。
周身的七彩神火悄然斂去,他一步踏出,身形飄然落下,姿態(tài)優(yōu)雅,仿佛真的是被此地動靜吸引而恰好路過。
“仙子好手段,真是讓鳳某大開眼界。”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鼓掌,語氣中充滿贊嘆,仿佛剛才那個躲在山丘上看戲的人,根本不是他。
“像金無邪這種只會在背后偷襲的宵小之輩,卑劣無恥,死不足惜。仙子出手清理,倒是替天行道了。”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瞬間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凰靈兒聞,眸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
這真凰帝子臉皮之厚,倒也算是一種罕見的修行了。
不遠(yuǎn)處的劍塵心,目光則完全鎖定在凌瑤身上。
他不在乎金無邪的死活,那不過是天劍神域推出來試探深淺的一顆棋子,死了便死了。
他在意的是凌瑤剛剛那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卻蘊(yùn)含著一種圓融無暇,斬滅一切本源的道則。
那是先天道胎獨(dú)有的力量!
與他追求的極致破滅,雖殊途,卻同歸于至純!
這個女人,對他而,或許是一塊可以印證自身劍道的磨刀石!
“葬土之中,危機(jī)四伏,多有上古遺留的殺陣與不祥之物?!?
鳳淵的目光掃過凌瑤,又看了看姜若薇和凰靈兒,笑容愈發(fā)溫和真誠,
“獨(dú)行終究危險,我們幾方勢力若能暫時結(jié)伴,也好有個照應(yīng)。不知幾位仙子,意下如何?”
他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在見識了凌瑤的實力后,他果斷放棄了之前的想法。
面對和那位有著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存在,最好的方式,結(jié)下善緣。
英雄救美的劇本演不了,那就換一個護(hù)花使者”的劇本。
“誰要跟你這個假惺惺的家伙一路!”
凰靈兒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說道,
“剛才躲在山上偷看,現(xiàn)在跑出來獻(xiàn)殷勤,不覺得惡心嗎?”
鳳淵的笑容一僵,但瞬間恢復(fù)如常,溫和地解釋道:
“仙子誤會了,我等只是恰好在此地修整,察覺到有戰(zhàn)斗波動才過來探查,絕無他意?!?
姜若薇用眼神安撫了一下還想開口的凰靈兒,看向凌瑤,等待著她的決定。
凌瑤很清楚,李劍一閉關(guān)之后,僅憑她們?nèi)?,雖然自保無虞,但若想爭奪《太古戰(zhàn)皇經(jīng)》那等無上機(jī)緣,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能隱隱感知到,這葬土深處,蟄伏著大恐怖。
與鳳淵、劍塵心這兩個家伙同行,是目前最理智的選擇。
“我沒意見?!?
沒等凌瑤開口,劍塵心那冷硬的聲音便先一步響起。
他看著凌瑤,古井無波的眸子里,隱隱透出一股鋒銳。
“你的道,很純粹。與你同行,或許能讓我的劍,更快?!?
他的理由,無禮,卻也坦蕩。
凌瑤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又瞥了一眼笑容可掬的鳳淵,緩緩點(diǎn)頭。
“可以?!?
她頓了頓,清冷的聲音為這次盟約,定下了基調(diào)。
“但各憑機(jī)緣,若遇爭端,各憑本事?!?
“這是自然?!?
鳳淵臉上的笑容更盛,仿佛達(dá)成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心中的尷尬也消散了不少。
就這樣,一支臨時隊伍,宣告成立。
……
隊伍的氣氛,比想象中還要古怪。
鳳淵溫文爾雅、博聞強(qiáng)識,不斷找著話題,從上古秘聞聊到圣界風(fēng)土,試圖拉近與凌瑤的關(guān)系。
然而,凌瑤的回應(yīng),永遠(yuǎn)是“嗯”、“哦”、“知道了”三連,多一個字都欠奉。
反倒是凰靈兒,偶爾會接上幾句,語間卻帶著若有若無的鋒芒,讓鳳淵笑意盈盈的臉色總是為之一滯。
至于劍塵心,沉默地跟在隊伍一側(cè),只是-->>偶爾會順著凰靈兒的話諷刺鳳淵幾句。
一行人深入了一片更為古老的廢墟。
這里似乎曾是一片宏偉的宮殿群,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