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方向。
鴉的身影在血肉筋膜構(gòu)成的通廊中急速穿行,在他身后,三道同樣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緊緊跟隨,氣息陰冷而沉寂,與他如出一轍。
他們是鴉的直屬部下,也是這次行動的核心執(zhí)行者,代號分別為梟、蛛、蝎。
四人沉默地飛行了一段距離,鴉的身形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身后三人立刻停住,呈三角之勢將他護在中心,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經(jīng)過千百次如此這般。
“鴉大人,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代號為梟的黑袍人開口問道,聲音嘶啞。
鴉沒有回頭,兜帽下的目光幽幽地望著前方不斷蠕動的血肉穹頂,穹頂上,一道道暗紅色光柱如巨蟒般搏動,輸送著難能量。
“你們說,”
鴉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次任務(wù)完成之后,我們能得到自由嗎?”
這個問題讓另外三人陷入了沉默。
自由?
對于竊天閣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太過奢侈的詞。
他們從被選中的那一刻起,生命乃至神魂都烙上了竊天閣的印記。
完成任務(wù),只會迎來下一個更危險的任務(wù),直至死亡。
自從他們加入的幾千年以來,只是聽說有人成功脫離竊天閣,但卻從沒有親眼見過。
“大人說笑了?!?
蛛的聲音尖細,
“我們生是竊天閣的人,死是竊天閣的鬼。”
“是嗎?”
鴉輕輕地笑了笑,那笑聲在這死寂的血色空間中顯得格外刺耳。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一股森然的殺機,猛地爆開!
毫無預(yù)兆!
梟和蛛兩人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他們的身軀便猛地一僵,覆蓋在體表的法則之力如同被戳破的氣泡般瞬間潰散。
兩道漆黑的影子從鴉的袖中射出,精準(zhǔn)地沒入他們的眉心。
那是兩枚由純粹的寂滅法則凝聚成的魂釘,專門用來針對神魂。
“呃……”
兩人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悶哼,兜帽下的雙眼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身體直挺挺地朝著下方大地墜落。
一擊,必殺!
然而,第三道攻擊卻落空了。
在鴉動手的剎那,代號為蝎的黑袍人身形暴退,一面由無數(shù)怨魂哀嚎組成的墨綠色盾牌擋在了他的身前。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表面浮現(xiàn)出一層細密的黑色甲殼,將自己防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漆黑的魂釘撞在怨魂盾上,發(fā)出一陣尖嘯,盾牌瞬間被洞穿,但魂釘?shù)牧α恳脖幌魅醮蟀?,最終被那層甲殼擋住,未能傷及其根本。
“我就知道?!?
蝎的聲音透著一股果然如此的冷意,他死死盯著鴉,
“你終究還是會走這一步?!?
鴉的動作停了下來,兜帽下的雙眼看著唯一幸存的蝎,似乎并不意外。
“你早就防著我?”
“從你把‘魂引術(shù)’交給那些外界之人的時候,我就在防著你了。”
蝎的聲音很穩(wěn),沒有絲毫慌亂,
“竊天閣的秘術(shù),從不外傳。連我等都沒有資格習(xí)得,你這么做,要么是那秘術(shù)是假的,要么,就是你有別的圖謀。
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味著你已經(jīng)不打算遵循閣里的計劃了?!?
蝎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一個不遵循計劃的指揮官,在任務(wù)失敗的絕境中,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清理掉所有知道計劃的‘同伴’,將所有資源集中在自己身上,放手一搏。”
鴉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
“所以,在你傳授我們魂引術(shù)的時候,我并沒有將它完全融入神魂。”
蝎的語氣中透出一絲自得,
“我用秘法分化出一縷魂念,將魂引術(shù)種在了那縷魂念之中。而我的主魂,則始終保持著最高警惕。你的魂釘,雖然快,但還瞞不過我的感知。”
“很聰明?!?
鴉點了點頭,像是在贊許一個學(xué)生,
“不愧是蝎’,怪不得三大人都曾經(jīng)夸贊過你的謹慎?!?
“彼此彼此?!?
>gt;蝎冷哼一聲,
“鴉,收手吧。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內(nèi)斗只有死路一條。你殺了我們,也未必能活著出去?!?
“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