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繞過亭檐落在司馬師的臉上,這名俊秀的年輕人撇了撇嘴角,似乎有些不以為然的姿態(tài)。
“大司馬去宛城的時候,父親特意陪著他去南陽臥龍崗轉(zhuǎn)了轉(zhuǎn),兩人在諸葛孔明常去的山野酒肆坐了一整個上午,父親所做的,應(yīng)該就是表達司馬家忠心曹魏的表率……臨行前,父親請求大司馬嚴明審訊司馬昭,如果司馬昭真的通蜀,我司馬師寧愿做那個送他上路的劊子手;如果司馬昭被人陷害,只求大司馬還他一個公正,還司馬家一個清白?!彼抉R師語氣輕淺,用的是僅僅在客觀闡述事實的語氣。
曹也點了點頭,心里思忖的是:有大司馬為你們背書,接下來你說的事情我也能答應(yīng)個六七分,但如果你想讓我去給大司馬進獻計,我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
“叔父,夜色已然深了,司馬師長話短說,這一次事關(guān)司馬家清白榮辱,小侄斗膽進懇請叔父助一臂之力,日后司馬家定然不會忘了叔父的恩情!”司馬師見曹也點頭,心里的主意也就越發(fā)堅定。
“賢侄有話直說吧,此事可不止關(guān)乎你司馬家的榮辱清白,更關(guān)乎我大魏邊防布局安危,所以幫司馬家證明清白與否,也是我曹也自身職責(zé)所在……”曹長史說著就來到司馬師身邊,打算扶起跪在地上的司馬師。
這雖然是一句話客套,但在司馬師的心里記了很久很久,直到二十多年以后,那時候曹也已經(jīng)離世,他的兒子孫子依然被這句話所帶來的力量庇護著。
夜色更深了一重,雨水也更綿密了一些,司馬師跪在地上并沒有站起身,他滿含深情的看著曹也,“叔父,如今只有一事相求,其余的侄兒自去想辦法,絕不會因此事牽連叔父?!?
曹也聽到司馬師這么訴求,心里第一反應(yīng)是咯噔了一下,因為身在要職,長年累月有人來求他辦事,憑借他的經(jīng)驗來看,司馬師所求之事不會太簡單了。
但事已至此,氣氛烘托至此,他舔了舔嘴唇,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示意他說下去。
“不瞞叔父說話,宛城司馬府的門人鄧艾,早就到長安做事了,他的任務(wù)就是保護司馬昭的性命,所以司馬昭才能在上次長安府地牢被劫的事件中,幸存一命!但那幫人下手也太狠了,分明是一定要結(jié)果司馬昭的性命……此后鄧艾就到處去尋找解藥但都沒有收獲!我聽說長安有兩位熬藥高手,一位是溱水岸的制丸堂,另一位就是名滿關(guān)外的別駕府錦官,我想請叔父出面,去向這位逢樂官討一封解藥!我也側(cè)面了解過,長安州的東西別駕向來不合,所以我也不敢貿(mào)然去拜訪……”
司馬師說著看了一眼曹也,發(fā)現(xiàn)曹也的神情變化不大,感覺還是有希望的,就接著說道:“溱水岸的制丸閣,聽說是水神教的私業(yè),我也聽到一些謠傳說長安府地牢被劫可能就與水神教有關(guān),所以小侄自去制丸堂走一閣,看能不能求來解藥,先保全司馬昭的一條性命?!?
“去找逢樂官求一封解藥卻不是難事,難的是我聽說司馬昭身上的毒是經(jīng)過特殊調(diào)配的,長安那個頗有經(jīng)驗的仵作曾說過,這個毒就是解鈴還須系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