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六人抬的轎子再次出現(xiàn)在春熙坊門口,只停留了片刻,就急匆匆的朝東南方向趕去。
轎子不遠處,一襲白衣躲躲閃閃的跟著,一路來到行宮苑附近。
那白衣男人跳上屋頂眼看著轎子中走出來的女人進了一個富麗的房間,房間四周也隨之增加了幾名守衛(wèi),他只好躺平在房頂?shù)幕彝呱?,用耳朵聽取房間里的動靜。
這一夜月色殘缺,但斑斑點點的星星隱約在青云之中,將夜色裝點成迷離的朦朧美。
這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長安別駕苑逢樂官,他剛給司馬昭喂了丹藥,就有一名鉤子來匯報行宮苑的情況。他并不關(guān)心誰乘坐轎子去了溱水南岸,他更關(guān)心的是行宮苑六人抬的轎子又一次去往春熙坊的方向。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躺在房頂上,衣服已經(jīng)被深秋的夜露給浸濕,逢樂官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微微抬起腦袋,借著院子里的燈龕看到一個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董舒也來行宮苑了,而且是進入大司馬的內(nèi)院。
就在逢樂官琢磨不透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名體態(tài)輕盈的婀娜女子從房間里走出來。
那管家立刻領著董舒站在過道側(cè)邊,低著頭讓女子先行過去。逢樂官在樓頂上看得清楚,女子經(jīng)過董舒時,董舒刻意抬起頭盯著女子,兩人目光交換了十滴左右,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管家領著董舒進了大司馬的房間,逢樂官猶豫片刻沒有翻身下樓,而是繼續(xù)趴在瓦片上,把耳朵貼在瓦片上,試圖聽到房間里的任何動靜。
但很可惜,因為房間離得太遠,他聽不到一點動靜,半炷香的功夫過后,他輕身翻下屋檐沿著墻根朝城南走去。
大司馬房間內(nèi),董舒忐忑的站在門口,他甚至不敢抬頭看那個披頭散發(fā)的男人。不過他心里也算有底,因為剛剛在院子里,秋娘看他那一眼,目光里透著愉悅和堅定。
“參政局的大員,姓董名舒,陳司空的弟子,我對閣下也算是早有耳聞?!辈苷鎻膶掗煹姆叫未够ㄩT后走出來,隨手把寬松的袍子在腰間系緊,但那一頭散亂的頭發(fā)他沒有打理的意思。
“小人何其幸甚,能讓大司馬費心了解?!倍嬉徽f話,腰彎得更厲害了。
“不必拘謹,到前邊來回話。你那八顆珠子可是價值不菲啊,其實就算沒有這些珠子,就看陳司空的面子,你也不必如此多禮!我在長安布防,可全靠司空在中央幫我籌調(diào)軍需。”曹真一臉溫和的看著董舒,董舒抬起腿就像是不會走路了一樣,幾步路走的扭扭捏捏,湊到桌子旁邊。
“大司馬萬福,小人承蒙恩師教誨,駐守長安多年,兢兢業(yè)業(yè)之余不敢奢求恩師更多福澤,惟愿踏踏實實盡忠盡職而已?!倍嫜杆僬{(diào)整心態(tài),他知道真正起作用的還得是那八顆珠子,與什么多年不聯(lián)系的恩師根本沒有關(guān)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