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恩貴跟著詹小狗進了一座村子,熱熱鬧鬧的參加一場婚禮,喝了些酒又許諾給小狗百兩銀子。
小狗全家感激涕零,把詹恩貴安排到上賓,位置比雙方父母坐得還要尊貴。有了這層身份地位,席間免不了觥籌交錯迎來送往,大家都爭著搶著要敬先生一杯。
中午過了一半,詹恩貴就醉得不省人事。可能是這幾個月的生活壓抑太久,只要人家尊他一聲先生,他就手起杯落,杯杯空盞。
喝醉了酒,有些該說的不該說的,就都一股腦吐了出來。就在詹小狗說百兩賞賜太多的時候,詹恩貴扶著他的肩膀笑吟吟的道:“多,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多吧,你老爺我的這顆腦袋送到長安官府去,少說值個千把兩銀子!”
詹小狗雖然大字不識幾個,說不出文縐縐的客套話,但他自幼混跡于市井街頭,對來錢的門路那是來者不拒,如今你說自己這么值錢,可別怪我打你的主意。
他看看壯漢,再看看憔悴的詹恩貴,大概猜出這兩人是出來逃難的,已經(jīng)不能像之前那樣風(fēng)光無限手下護衛(wèi)成團……于是特意留了個心眼,少喝了一些酒,待中午散席后就把家眷都趕到山里去,自己奮馬揚蹄朝長安府趕去。
快馬騎了兩個時辰抵達溱水碼頭,為了不被人認出來,詹小狗還特意化了個慘妝,但沒想到進了溱水碼頭,夕日詹家的檔口一個個掛上五顏六色的幌子,怎么也看不到那土綠色的詹家幌子。
“看來詹家是真不行了!”詹小狗~哦不,胡久生這樣感慨了一句,猶如無人之境一般就闖到長安府門口。
門口值班的管事正是郡丞劉明,劉明一聽說詹恩貴還活著,當(dāng)即就把小狗留在門房,然后差一名衙役去喊逢樂官過來。別看劉明做的是糊涂差事,但前任太守是怎么下去的,他比誰都清楚,他雖沒茍同主簿楊頤和的意見,但心里其實也篤定長安府地牢被劫的事情,多半是州府監(jiān)守自盜。
這消息賣給逢樂官,剛好討個順?biāo)饲?,待逢樂官離開后再如實上報新任郭太守,又是大功一件。
逢樂官剛給司馬昭喂了藥,聽說郡丞劉明找自己,還以為是李榷的孫子出了問題,慌忙間顧不得脫下圍衣就跟著衙役來到大門口。
劉明把詹小狗提供的線索給說了,逢樂官心里有些猜疑,當(dāng)初詹水興答應(yīng)把詹恩貴送去千里之外,這會沒理由出現(xiàn)在溱水兩岸啊,除非詹水興根本就沒把人送出去!
但當(dāng)下也來不及思考,如果詹恩貴再被抓住,詹水興可能就不受控制了,畢竟現(xiàn)在大司馬說了算,而且也不可能再上演一場監(jiān)守自盜。于是逢樂官讓劉明拖住詹恩貴,自己則去隔壁找夏侯楙商量對策。
夏侯楙正帶著慕容卿在庭下賞魚,看到逢樂官慌慌張張的進來,就支開了所有下人。
“老爺,出事了,有人從天水來長安府舉報線索,說詹恩貴出現(xiàn)在天水東郊回民部落村?!狈陿饭俦M量使自己情緒穩(wěn)定。
夏侯楙撒魚餌的動作停頓下來,轉(zhuǎn)身看向逢樂官,“消息確切么?”
“確切,此人原來是詹恩貴的一個仆人,他說詹恩貴還參加了他的婚禮,如今喝的爛醉如泥。”逢樂官回答道。
“那長安府該派人去抓啊,你家主人怎么說?”夏侯楙似乎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