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府郭太守正在書房里來回踱步,門外的官員仆人站成一排,不時有人進去匯報情況。
“郭太守,賬上實在沒這么多錢??!”一名頭戴巾冠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耷拉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一座長安府,連一點銀子也沒有,你們的俸祿都是怎么來的!”郭配很生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回郭太守的話,俸祿銀子都是從州府協(xié)調(diào)下來的,前任太守在這里十幾年,一直都是這個形式……”
“夠了!出去吧出去吧……”郭配揮揮手,滿臉懊惱。
又一名管家跑進來,匯報了胡久生要吊死在衙門口的信息。
郭配一個頭兩個大,分別打發(fā)人去州府和行宮苑征詢意見。這邊剛把人散出去,郡丞劉明就邁著小碎步挪了進來。
“郭太守,不管怎么勸,這胡久生就是不走,現(xiàn)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再這么下去不好收場啊?!眲⒚鞴首鹘箲]的說道。
“你早干什么了,人少的時候就不能上幾名衙役直接給他拖進來么!現(xiàn)在鬧成這樣你來問我,我能怎么解決!”郭配生氣的坐進椅子里。
“要是有個主簿在就好了,著他去對接上下財務,我們府衙也不至于如此被動。”劉明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郭配聽到他說主簿,心里邪火就上來了,以為他在為舊同事楊頤和鳴冤叫屈,當時就咆哮式的說道:“缺了土夜壺你就不撒尿了么!缺了個主簿,府衙就不開門了么!”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歷久以來都是長安府主簿上下對接賦稅銀款,如今空了這個職缺,州府不跟我們對接,錢也就要不下來。”劉明站起身,說出了利害原委。
郭配皺起眉頭,他順著劉明的話往上捋,就捋到參政局的董舒。董舒管著州府的錢,可因為自己沒有配合董舒去天水抓人,如今更不用想能從州府要來錢。郭配想著覺得事情繁雜,心里思忖著回頭去曹也府上走一趟,請他出面調(diào)停一下長安府和州府的關(guān)系。但如今府衙也不能被一個胡久生給難住啊,他用余光掃了一眼劉明,心里立馬覺得自己更不能被這個郡丞給難住,于是抖了抖袖子逼近劉明兩步說道:
“以前是主簿的工作,現(xiàn)在就是你的工作,長安府不可能被一個刁民給難得開不了門,我給你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如果他沒走,你就走吧?!惫淙酉逻@一句話,自己轉(zhuǎn)身去了后院書房。
愣了好一會兒功夫,劉明才搖了搖腦袋弄明白事情是落在自己身上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官大一級壓死人,別想從你的領(lǐng)導那里討來清閑。不過這點事情對于久經(jīng)官場的郡丞來說,根本不算什么難事,劉明出門看了看掛在天上的日頭,悠然自得的說道:“想為難老爺,老爺偏不受這個氣,今天就讓你就看看劉老爺?shù)奶栒倭?,你給老爺三個時辰,老爺只要一個時辰,過了巳時,老爺還要趕鮮去吃那第一鍋的蒜羊血呢!”
說罷出得門去,在門衛(wèi)處抓了一把炒熟的南瓜籽打算嗑著吃著看胡久生還能折騰出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