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醒來,已經(jīng)是亥時初,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穹頂纏著織金錦緞,富麗堂皇。
“你醒了。”詹水興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詹宮主!”司馬師裝作吃了一驚,趕緊從床上起身,來到詹水興旁邊。
詹水興正坐在書桌前寫字,手腕龍飛鳳舞,字跡翩若游龍,這寫的哪里是字,根本就是他情緒滿滿的心情。
“你昨晚喝得如此盡興,我還是第一次見,喝多了怎么也不愿意走,非要跟我在一塊,無奈就把你留宿在這了。”詹水興放下筆,笑吟吟的看著司馬師。
“讓詹宮主見笑了,郝家兄弟是我多年至交,聽到他的遭遇,我心里也難免凄涼。”司馬師說著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壺,壺體還是溫熱的,他就上前去給詹水興倒茶。
“不過荀兄昨晚的表現(xiàn),似乎可不僅僅是為好兄弟鳴抱不平,你可記得昨晚說了什么……”詹水興瞇起眼睛,挑逗似的看著司馬師。
“我……我該不會是沖撞了宮主吧,詹宮主,我絕對沒有其他心思,我這個人酒后品德不好,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您可千萬原諒我啊?!彼抉R師做出驚慌的樣子,一把丟下茶壺,彎腰拱手作揖。
“你那點酒品確實一般,不過倒也不至于沖撞我,如果沖撞我的話,你就不會躺在這張床上了?!闭菜d站起身,去旁邊的水盆凈手。
司馬師長舒一口氣,轉(zhuǎn)過身體看著詹水興。
“你雖然沒有沖撞我,但卻沖撞了一個最不該沖撞的人……”詹水興故意賣起關子。
“啊,沖撞了什么人,還請詹宮主告知?!彼抉R師上前兩步,伸手去接詹水興用過的毛巾。
“哈哈哈,得罪了那個人,就是殺頭的罪,你當著眾人的面說盡當今天子的不是,我是想攔也攔不住,把你那位好兄弟都嚇得酒醒了!”詹水興做出輕松的姿態(tài),把一件殺頭的事情,說得簡單散漫。
“啊呀!喝酒誤事啊,若我自己就罷了,可怕的是會連累你們牽連其中……”司馬師站在原地捶胸頓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倒是第一次見荀先生這個樣子,看起來也有幾分憨態(tài)可掬,哈哈哈哈……”
“宮主莫要取笑于我了,要不我自己去天水府自首吧!”
“哈哈哈哈……自首!”詹水興聽到司馬師這么說,笑得更張揚了。一邊笑一邊走到書桌前,欣賞著自己的書法?!败餍植灰?,你要不說那幾句話,我還不知道你心里藏著這些事情呢,借著酒勁說出來了,倒讓我看清你這個人,看清你的所思所想!你來看看我寫的這幾個字,反反復復寫了一晚上。”
司馬師皺著眉頭走上前,只見那雪白的紙上寫著八個大字天不順祿,水波必興。
“這是……?”司馬師裝作看不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