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調整拆遷方案的折子送到州府,董昭把折子停在議事閣,要等陳泰、鐘毓、夏侯晚一并處理。不過司馬師也沒有等,又讓鄧艾帶著折子直奔軍政屬面呈孫禮。
鄧艾按照司馬師的吩咐,從軍政屬收了回執(zhí)轉身朝行宮苑走去。
把回執(zhí)交到曹爽手上時,曹爽身上裹著一件雪白的貂絨厚毯,自從那天晚上之后,曹爽就大病了一場,說是感染風寒,但體內像是有一股游走的病毒,無法遣散。
“你家少爺還真是聽話啊,說調整方案就調整方案,說遞折子就遞折子,他怎么誰的話都聽呢?”曹爽的消沉的語氣中滿是鄙夷和嘲諷。
“公子您離開后,我家少爺至今還不能下床,這些折子什么的都是按照魏子諫副使的意思執(zhí)行的?!编嚢曇舸肢E的回答道。
“魏副使,我要沒記錯的話,他這個副使沒有你鄧士載在西街指揮部待的時間長吧……同為司馬家的學生,汝也要聽這個副使的話?”曹爽有意挑撥。
“回公子的話,雖然同為司馬家學生,但魏副使身兼州府大員,士載愚鈍只是門客的身份,即便是跟在司馬少爺身邊比較久,也不敢喧奪魏副使的領權?!编嚢卮鸬?。
“什么州府大員,這個魏子諫在長安這些年,左右橫跳像個墻頭草一樣,你回去問問你家司馬老嘟嘟,這兩年他可能連一封信也沒給這個學生留過;倒是你鄧士載此次在長安,救了司馬師還死了妻子,這些你都忘了嗎?”曹爽說道。
“回公子的話,士載哪里會忘,只是既然入了司馬家門下,做這些也都是分內之事……”
“看你身強體壯又有些蠻力,還以為你是個有血性的人,卻沒想到如此唯諾,簡直是辱沒了鄧忠老將軍的名諱!豈不聞三姓家奴呂奉先還曾有,大丈夫豈能郁郁久居人下!”曹爽的眼神中帶出雄鷹一般的光芒。
“公子教誨的是,士載銘記于心,日后必長士氣?!编嚢酆瑹釡I的回答。
“光陰似箭,豈容拖沓,如今本侍郎就給你這個機會,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曹爽坐直身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鄧艾。
鄧艾不敢回辭,跪在地上挺起胸脯,“若有機會出頭,大丈夫必定寸心當進烈骨揚灰無憾?!?
“好,我沒有看錯你鄧士載,我曹爽辦事從來不會讓人為難,只要你敢做司馬師不敢做的事情,以后司馬家在長安的機會就是你鄧士載的,至于你想在長安立鄧家還是司馬家,全憑你自己做主?!辈芩瑩]揮手,屏退了左右太監(jiān),身邊只留下兩個內侍。
鄧艾故作慌張的抬起頭,他沒想到如今的這一幕竟跟司馬師預測的一模一樣。
曹爽接著對鄧艾吩咐了新的指令,不管州府和行宮苑怎么批復調整方案,回去就把方案調整的意思直接散布出去,同時精心策劃一次針對長安大道商戶的破壞行為,至于怎么破壞,就是對你鄧士載同志能力的考驗。
鄧艾出了行宮苑,不屑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雕樓勾檐,心里感慨:大魏諸多此輩,何能長久。
孫禮收到鄧艾的折子,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對鄧艾問道:“你家少爺還有別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