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了幾日的天氣突然又變得陰沉起來,空中那抹藍色像是曇花一現(xiàn),間接拉長了這個蕭索的冬季。
早起的人們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中街木告欄上多了一份官府告示,上邊寫的是今日要在菜市口處斬城南府司守城郎將阮留。
消息靈活的人知道阮留剛擢升不久,心里不由地納悶,長安州府這是怎么了,前有司情局東順在菜市口問斬,現(xiàn)在又有守城郎將處決,甚至是長安太守郭配也在待斬的名單……
看來真是亂世啊!不僅外邊有蜀漢作亂,內(nèi)部也有官僚纏斗。
阮留是個獨子,與其交好的人基本沒有,因此出了這個告示以后,只有他現(xiàn)任副官岑旗官,繼續(xù)為他奔走。
岑旗官幾乎是跟鉤子同時抵達西別駕苑的,這時候夏侯晚和逢樂官都沒有出門。
“這怎么給殺了呢,再大的罪也不至于啊!”岑旗官做出很悲憤的樣子,試圖引起逢樂官的注意。逢樂官卻只是瞇著眼睛看向遠方,他知道這是曹爽在逼迫夏侯晚,他心里一直也納悶,如果城南府司丟了,就等于夏侯家失去了對長安城內(nèi)兵力部署的調(diào)配權(quán),要說曹爽這一個動作等于拿住了夏侯晚的命脈,可夏侯晚還是拒絕了,難道他還留有后手?
全靠項伯和河渡那點人明顯不夠,難道是五斗米教?可五斗米教師自己安排的人……
“樂官,樂官……”岑旗官喚回眼前沉思的人。
“我知道了。不過阮留持械進入迎堂,刃殺外邦來使,這個罪名十條命也不夠抵的?!狈陿饭偈栈啬抗猓瑧B(tài)度冷漠的說了這么一句。
“樂官,阮將軍不會犯這個錯誤的,他可能是被……”
“岑旗官,說話小心你的舌頭,這地方現(xiàn)在可是州府重點監(jiān)視的范圍?!狈陿饭俚闪四瞧旃僖谎?。
“樂官,我……我是說,城南府司這么重要的地方可不能空著……”岑旗官上前一步,一臉諂媚的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跟別駕老爺說這個事的?!狈陿饭俣Y貌的笑了笑。
岑旗官就從懷中掏出來一件鎏金玉如意,“小的貧弱,無以為報,這件家傳的寶貝奉給樂官笑納,若任上城南府司,一定鞍馬墜蹬報效別駕老爺?!?
“行了,我替老爺收下了,你回去聽信吧,州府很快就會派人先去城南府司穩(wěn)定局面,你且耐心待著,別駕老爺?shù)膶嵙δ闶侵赖模贿€有阮將軍的事,若有什么線索,隨時舉報過來,凡是跟著別駕老爺?shù)?,夏侯家都不會虧待你們的?!狈陿饭偈障履侵挥袢缫?,看到鎏金的工藝下藏著斑斑點點的黑色污垢,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什么傳家寶,而是這幫守城官僚以權(quán)謀私的地下產(chǎn)物。
而且這玉如意的成色,多說也就是西漢時期。
……
州府內(nèi),三院的改造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原本成片的竹子松柏都被移植上藤蔓花卉之類的一叢一簇,因為怕不能成活,又用透光的絲布給包裹起來,偌大的院子里左一團右一團的,顯得氣氛有些詭異。
“西別駕苑還沒有動靜嗎?”曹爽站在火爐旁,昨晚他從州府后院挑了兩個少婦,今早起床只覺得渾身乏冷。
禍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還差一個時辰就到午時了。“還沒有,據(jù)說西別駕苑最近鬧鬼,因此總是整天的不見開門?!?
“那個樂官也沒有出門?”曹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