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傍晚,長安起風了。
曹真收到前線消息,北線陳式帶兵駐扎在武都城外三十里處,大軍正在為穿越祁山道做物資準備。
中線魏延遣小股部隊搶修斜谷棧道,剩余兵士一分為二,一半出散關(guān)押運糧草,另一半駐守箕谷以待斜谷道修通。
南線王平駐守五丈原南山東平原,似乎正忙著翻曬墾田。
“諸葛亮本人呢?”曹真問跪在堂下的斥候監(jiān)。
“據(jù)說~仍在漢中?!碧孟氯嘶卮鸬?。
“再去探,探個清清楚楚回來!”曹真一掌拍在桌案上,嚇得眾人不敢恍惚。
北線有郭淮夏侯霸鎮(zhèn)守,后方有徐邈助陣,區(qū)區(qū)陳式應該不在話下。中線有孫禮王雙,陳倉城還有郝昭布陣,加上自己守著后方,不管是魏延還是趙云,都不可能跨過這道防線。王雙所在的子午谷本身不具備大規(guī)模行軍的條件,況且子口還有曹氏宗親駐守……曹真沿著地圖看了一遍,無論怎么看這次防御戰(zhàn)都是無懈可擊。
諸葛亮當下的布局雖讓人看不清楚,卻也符合邏輯,就曹魏如此這般防御,蜀漢壓根找不到重點突破的口子。
曹真忽然想起還有一樁冤假錯案等著自己去澄清,其實早在從宛城到長安的第一時間,他就去巡視了子午谷,如果說司馬昭想利用子午谷做點文章,那這個司馬家后人的手段也太不高明了。
“費曜,我記得你去過子午谷,曹恒在那里布置的怎么樣?”他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回大司馬的話,其實大可不必關(guān)注曹恒將軍的布防,下官親自往子午谷走過一遭,蜀軍不可能穿越過來的,自從我們抵達長安以后,從此峽谷中過來的多半是樵夫,藥師,傳教之人,三五成群,兩兩為伴,不足為患?!辟M曜回答道。
“是啊大司馬,末將曾在渭水駐守,多次派人研究子午道,確實不具備行軍的條件;但諸葛亮如此布置,到底是想從哪里為突破口?”文欽上前一步,盯著沙盤。
費曜從角落拿起一只小旗,干脆利落的插在陳倉城上,然后抬起頭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而在那只小旗落下之前,沙盤上的陳倉城已經(jīng)插著十幾只小旗。
“依在下看來,陳倉依然是諸葛孔明必攻之地,北上祁山路途遙遠,且不說大軍回撤過年的計劃,單是遇上大雪天氣糧草運輸就會斷了北犯軍的后路;子午道不能走,離得最近的就是陳倉道了,按照現(xiàn)狀來看,諸葛亮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糧草順利他就依仗散關(guān)兵馬直插陳倉,如果糧草不順~他會不會,只是修繕斜谷棧道!”費曜在沙盤上指指點點。
“明搶陳倉,暗修棧道!”曹真站起身,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
“費司馬所說明朗,不管是天時地利都不益于蜀軍此行,我看諸葛亮此舉只是為了幫東吳解圍,另外把棧道修起來……”樂楙也上前進。
“可陳倉城小,守軍不過三千,若是諸葛亮出散關(guān)之兵就能攻下陳倉,諸位還攔得住嗎?假以時日陳倉城破,魏延也帶著大軍修完棧道后援進城,又該當如何?”曹真來回踱著步子,關(guān)攏防線這一盤大棋,已經(jīng)像他這一生一樣,歷歷在目,卷卷藏心。
“散關(guān)蜀兵叁萬之眾,魏延部隊兩萬余眾;出散關(guān)需十日抵達陳倉,棧道邊修邊走少說半個月,也就是說如果散關(guān)之兵破了陳倉,我們只有五天時間奪回城池,再拒蜀軍……”費曜目光掃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