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母親跟我素不相識,她就算說再難聽的話也傷不到我。”
鄭文翔疑惑地反問道。
“那你?”
謝小紅冷冷的看著他,回道。
“沒錯,我恨的就是你?!?
這六個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鄭文翔的心口,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
謝小紅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淚水混著剛才強吻時殘留的灼熱觸感,讓她只覺得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她往后挪動兩下,拉開與鄭文翔的距離。
“鄭文翔,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還有什么資格說愛?”
“別人給我的羞辱,都是你的不在意造成的?!?
“你當初沒有在意過我,現(xiàn)在憑什么讓我在意你的事情?!?
說完這話,不等鄭文翔反應,謝小紅猛地伸出手,用盡全身力氣將他往旁邊一推。
鄭文翔本就因她的話失了神,此刻竟被她推得一個趔趄。
后背重重撞在了車門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拉,指尖卻只擦過她衣袖的一角,觸到一片冰涼的布料,隨即就被她掙脫開。
謝小紅沒有回頭,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撲進了家門。
“砰”的一聲,房門關閉,徹底隔絕了鄭文翔的視線。
鄭文翔還維持著剛才被推的姿勢,后背貼著冰冷的車門,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她衣袖的觸感。
他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指節(jié)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心口的鈍痛早已蓋過了一切。
他偏過頭,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漆黑的眸子里翻涌著震驚、愧疚、還有一絲被徹底抽空的茫然。
晚風吹過,帶著冬日的寒冷。
他終于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肩膀一點點垮了下去,原本挺拔的脊背此刻卻透著說不盡的頹敗。
謝小紅說得沒錯,六年前的他就是一個渾蛋。
在明知父母不會接受謝小紅的情況下,不僅舍不得放手,更是奢望想先斬后奏,先將人娶進門再說。
現(xiàn)在想來,一切都是他太天真太自私,根本沒有考慮過小紅的感受。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紅站在寒風中站了兩個小時,還要被奚落羞辱,鄭文翔的心疼得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怪不得她會一聲不吭地急匆匆嫁人。
原來是被自己傷得太深了。
寒風在耳畔呼嘯而過。
鄭文翔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不遠處那棟房子里所有的燈光都滅了,他才呼出了一口白氣。
隨后拖動著已經(jīng)酸麻到幾乎沒有知覺的雙腿鉆進了駕駛室。
不知是不是剛才在外面站了太久的緣故,還是情緒起伏太大,鄭文翔只覺得右側的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忍著疼痛,發(fā)動車子,想著回宿舍喝點熱水就好了……
另一邊,不知為什么今晚的蘇曼卿特別的纏人,把顧云騁當抱枕使了。
男人不敢亂動,只能耐著性子哄她睡覺。
確認蘇曼卿安穩(wěn)睡下后,顧云騁剛松口氣,客廳里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怕把剛睡著的蘇曼卿吵醒,顧云騁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
他快步?jīng)_出臥室,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團長,我是警衛(wèi)員小張,鄭參謀長出車禍了,好像情況挺嚴重的,現(xiàn)在正在衛(wèi)生所處理?!?
一聽鄭文翔出車禍了,顧云騁馬上說道。
“你先在那里守著,我馬上就到?!?
說完,他掛掉電話敲響了另一側的臥室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