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受不是為今日謝玉恒為了李眀柔連性命都不顧難受,她難受是因?yàn)樗詾樵谥x家唯一對她好的老太太,也是她在謝家最信任依賴的謝老太太,卻在最關(guān)鍵的時(shí)候也欺騙了她。
她也當(dāng)真是信任謝老太太的。
她亦傷心謝家的所有決定,都要以她來委曲求全而結(jié)束。
她是無關(guān)要緊的人。
她是從不需要考慮的人。
那股憋悶,那股難受,那種覺得自己孤立無援的壓抑,只有在這黑漆漆的夜里,只有在這空無一人的地方,季含漪才能發(fā)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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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此刻正在禮部衙署正堂的恩賜宴上。
今年是官員三年一回的進(jìn)京朝覲考課之年,由吏部和都察院考核地方官員,考核結(jié)束后便由禮部和光祿寺籌辦,考核的官員用完恩賜宴后,便離京赴任。
這場宴會此時(shí)已經(jīng)入了尾聲,雖說是恩賜宴,但宴會上的官員無一敢多說話的,那禮部正堂外還站著十來位考核不稱的官員,只能干站在外頭,身上穿著薄衣,干巴巴的看著里頭的人享受宴席。
唯有考核稱職的官員臉上稍顯得輕松。
這場宴會并不長,本不過是恩威并用的警示與勉勵(lì),等沈肆放下手上的木箸時(shí),所有官員無論吃飽與否,連忙也跟著紛紛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沈肆起身舉杯:“圣上賢明,賜此筵宴,本官與諸臣工共勉。望爾等恪盡職守,不負(fù)圣恩,飲勝!”
全場官員忙下跪齊聲應(yīng)和。